安曦却突然剧烈的摇头,她埋在他怀里,情绪有些激动:“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张耀军外遇,她就不会离开,如果不离开,她的身体不会这么差。还有我,如果我早点发现她的身体,是可以治的,是可以治好的。三年前我的导师告诉我美国方面当时的技术就已经很成熟了,是我,是我害了她”安曦抓着冷夜辰的睡袍,低低的开始抽泣,像一只小兽。哭声压抑又悲伤,泪不断的流了下来,划过安曦的脸滴到了冷夜辰的胸膛上。
泪吗?他早就没了眼泪这种东西。很久以前就没了,但他记得眼泪的味道,他尝过,咸的。
那么小小的一滴仿佛透过肌肤一路渗进了他的血肉,他的心莫名的有些疼。为他怀里的这个女孩儿疼,最遗憾的莫过于她紧赶慢赶也没来的及见安妈妈最后一面。见到了,她是不是就会放过她自己。
无疑,安妈妈是温柔的也是残忍的。决绝是她最后的柔爱,她用它筑起了一道墙,暂时的掩盖了安曦的身世。可当壁垒倾塌,残垣断壁的荒境空无安曦要如何自处……。
再也忍不住,他圈紧了她,强制抬起了她的脸,“看着我,安曦,看着我”他带着不容抗拒的口吻,安曦睁开了迷蒙的泪眼看向了冷夜辰,“安曦,你听我说,你当时还很小,你只是一个大学生。安妈妈有意瞒着你,这件事不能全怪你,听见没有,我说,这件事不能全怪你。”冷夜辰抵着安曦的头,最后几个字他放软了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他的诱哄异常温柔异常坚定。
安曦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应,她只慢慢松开了拽着冷夜辰睡袍的手。闭上了眼睛将头埋进了冷夜辰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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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痛叫隐痛,不细究它形成的因果,却是藏在心底最不为人知的痛。因为会藏,所以无懈可击。
或许它不是最疼的经历,却时隐时现,绵绵不休,像是永远也不会痊愈的伤口。或许它也不是无休止的,生命终止的那一日它也不复存在。像泡沫一样消失的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然而在那之前的漫漫岁月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它通过心里的缺口只要一个引子,或者引子都不要,它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任意妄为的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