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国之中,汾王殿上,崔东田正与胥东对坐密议着什么,忽而有侍从弓着身子进来递给胥东一封书信,毕恭毕敬地道:“胥东先生,这是来自东城的给您的加急书信,请您过目。”
胥东一听东城二字,眉目间低闪过一丝喜悦——他立刻接过书信拆开来看。
不过在他快速阅完书信后,那丝喜悦一点一点黯淡了下去。
崔东田好奇地望了望胥东手中的薄纸,问:“那是什么?”
胥东缓缓收起了信纸,简述了一下信中所讲。
“什么?!”
崔东田听完胥东的话,表情骤变,直接拍案跳起,“你刚刚说......信上说什么?!”
胥东双眉微蹙,但还是耐着性子不紧不慢地复述着:“东城家父来信说,丛公主受伤病危。”
只见崔东田仿佛失神,一晃一晃跌坐在了椅子上,两眼放空,恍惚不已。
胥东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崔东田,冷冷道:“东田兄莫不是对那公主真的上了心吧?可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若没有这公主,计划或许更好进行。东田兄——”
说到这里,胥东故意拉长了声音:“可别因为儿女情长之事,耽误了复,国,大,业。”
复国大业四个字胥东说得尤其重,而这四个字仿佛也瞬间点醒了正一阵一阵愣神的崔东田。
崔东田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肃容端坐,握拳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半晌,崔东田抬眼看着胥东,小心翼翼地问:“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胥东起身,目光冷冰:“我现在得亲自去一趟东城。”
==============================================
承欢殿院内,胥洲正神色严肃地给几个医师交代着给公主的用药,然后只见有一个随从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凑到了胥洲耳边说了些什么。
胥洲听完后,愣了愣,然后脸上有了些怒意。
他和随从一起走远了些,压低了声音问:“他说回血凝丹已经用了?!他说他要回东城来?”
随从谨慎地点点头。
胥洲望着远方沉思了片刻,挥了挥手道:“罢了,你先退下。”
屏退随从后,胥洲领着几个其他的医师一同进了顾宛颜的寝殿。
她的房间里已经被药草味充斥,连呼吸一下都有苦意沁入鼻腔。
只见顾宛颜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她还有轻微而均匀的呼吸起伏,在旁人眼中这个安静如石像的女子几乎难辨生死。
弯弯已经累地睡了过去,这小家伙卧在顾宛颜的脑袋旁边,闭着眼睛睡得很沉。
胥洲轻轻叹了一口气,其他人不知这是何意。
这时候,楼兰真刚阅完奏折,也来了承欢殿看望顾宛颜。
“尊王殿下到!”
胥洲和其他人听了,忙出了屋子。
“臣等参见尊王殿下。”
楼兰真面色憔悴,显然是没有好好休息。他轻轻挥了挥手,疲惫地道:“免礼了。公主现在如何?”
胥洲直起身子,轻轻摇了摇头:“伤势太过严重,所以公主一直没有醒过来,伤口的愈合状况也不是太好,而且伤到了内脏——但是公主的气息却很是稳定,而且很奇怪的是她的体内仿佛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在支撑着她,所以暂时命无大碍。只是公主一丝丝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臣担心久了下去还是会危及生命.....”
楼兰真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眉头蹙的更紧了。
半晌他沙哑着声音道:“本尊去瞧瞧她。”
踱着轻慢的步子走到顾宛颜房间门口,再轻轻地掀开门帘进去,楼兰真一眼便望见了死气沉沉的顾宛颜。
服侍的婢女见楼兰真到来,连忙跪下行礼。
楼兰真眼睛看着顾宛颜,问婢女:“予风圣师可有来过?”
“回尊王殿下,没有。”
楼兰真无奈地抚了抚额,然后目光一转看见蜷成了一团的毛茸茸的弯弯。
他走过去轻轻抱起弯弯,温柔地抚了抚它的背。
弯弯扭了扭身子却没有醒来。
楼兰真想了想,说:“把这小家伙暂时送到予风圣师那里去,它现在不适合待在这里。”
==========================
两日半后,胥东回到了东城。
他一回东城没有立刻回云济堂,而是先去了顾府。
马车停顿在顾府门前,他撩起窗帘,看见顾府大门紧闭,并被一把铁锁锁着,门前也已然是很久无人清理打扫过的模样。
看这样子,顾府人确实是迁走了。
那顾宛颜她在哪里?她人究竟去了哪里?
“堂主,我们......”
胥东有些无力地摆摆手:“回云济堂。”
而在云济堂内,父亲胥洲早已等候胥东多时了。
胥东一进书房看见了自己的父亲,马上毕恭毕敬地迎上前:“父亲。”
胥洲轻轻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多日未见的儿子消瘦了些许,心中不免一刺。然后胥洲拍了拍胥东的肩膀:“里面说话。”
胥东点头,随即二人一起进了书房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两人一同坐下后,胥东给父亲斟好茶,缓缓道:“现下那本要和亲的公主忽然重伤不醒,其实对我们是件有利的事情,儿子认为,我们......”
说到这里,胥洲忽然打断了胥东的话:“此事我们暂且不谈,你且先告诉我,回血凝丹是怎么一回事?”
胥东听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