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凌遥又道,“至于凌珏之事,王妃可以放心,只要凌珏还在大齐境内,我们的人终有一日会将他抓住的,而且,会圣旨上所写的那样,就地格杀!所以,王妃不用担心,不论是在云南还是在京城,没有人再会对王妃将来的嫡子有所威胁了,只要王妃能生下儿子,父王的一切,都会是王妃之子来承继的。”
齐氏这回的病,确实凌遥所猜测的那样,是气恼和担心所致,再加上看见莲童脸上的暗纹和符咒被吓到了,所以才会有些精神不济的。
方才凌鼎过来探望她,说的也是类似于凌遥这番话意思一样的说辞。但凌鼎的话,绝没有凌遥说得这般直白。再加上凌鼎之前对她下过毒,齐氏对凌鼎的信任并不是很好,所以齐氏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直到听到了凌遥的这一番话,她的心中才安定下来。比起凌鼎,她还是更相信凌遥一些。
“遥姑娘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齐氏笑了笑,又垂眸道,“只是那个莲童行事怪异,颇让我不喜。从前凌珏在时,世子之位尚无空缺,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会儿,凌珏不在了,王爷有心对我改了态度,我自然不会把王爷往外推。王爷想要一个嫡子,我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只是那个莲童,总像是护着凌珏似的。而且他是回真巫医,与凌珏关系也素来亲近些,我怕他将来会阻拦我。再加上——”
齐氏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再加上那天夜里,我不小心看到了莲童的样子,他可真是吓人哪!我还从不知道,他的脸竟然是那个样子的!这几日梦里,就总是因为他的脸,让我做些奇怪可怕的梦,所以才会让我心神不宁的。”
她嫁进明王府已有五年,莲童跟着凌鼎来京城也有五年了。这五年间,她从未见过莲童在外人面前脱下长袍或者是穿别的衣服,更不要说露胳膊露腿了,莲童除了一双眼睛,别的地方从来没在人前露出来过。也正是因为这样,齐氏在看见莲童的那半张脸之后,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才受到了惊吓。
就是此时再次回想起来,也觉得莲童的那半张脸依旧很可怕,齐氏甚至觉得,莲童的脸,比毁了容的人脸还要可怕。
“那天夜里,我同宁王殿下来得晚,倒是没有瞧见王妃,不过,听王妃所言,王妃倒是瞧见了莲童的脸啊,这莲童从未在人前露脸,怎么王妃就看见了呢?”
凌遥听了齐氏的话,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在我和宁王殿下来之前,王妃究竟看见了什么呢?我和宁王殿下来的时候,铁卫和莲童都已醒过来了,莲童自己也说,他也中毒了,但我看他的样子,着实是不像中毒的样子。”
“遥姑娘,关于这一点,莲童倒是没有撒谎的,若不是因为他中毒了,我只怕也不会看见他的那半张脸了,”
齐氏道,“我记得当时,裕德来我的秀水阁,跟王爷说凌珏不见了,我就跟王爷一起去了明辉堂。当时,王爷不许声张这件事,所以整个王府都不知道凌珏被人劫走了的事。我同王爷到了明辉堂内室,就看见外间和内室的铁卫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莲童也是昏迷着的。后来,我和王爷在外间说话,也没有多大一会儿,我就看见莲童摇摇晃晃的从内室里走了出来,还同我们说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大概是因为中毒的缘故,身形不稳导致面巾滑落,我就看见了他的那半张脸。我真是没有想到,他的脸上竟都是深色的暗纹和符咒,看起来就跟道家那些神神叨叨的镇妖符似的,而且就连他的眼睛里都有那些鬼画符,但他重新戴上面巾之后,我就没在他的眼睛里再看见了。”
“但是那一幕,着实让我印象深刻,我也从没见过那些东西,所以,一时就被吓到了。”
“深色的暗纹和符咒?”
凌遥沉吟片刻,抬眸便问齐氏道,“那你能将你看见的画下来吗?”
这东西初听也觉得吓人,毕竟暗纹和符咒画在脸上,确实挺唬人的,毕竟形状多变,乍然一看,没有防备就会像齐氏一样被吓到。
不过,凌遥倒不怕这些,她就是想知道,那些暗纹和符咒是什么样子的。她希望齐氏能将她看到的画下来,这样一来,她也能好着手调查一些。
何况,她觉得,莲童常年穿着长袍,不肯露出头脸和手脚,应当就跟这些涂满面容的暗纹和符咒有关系了。
齐氏摇了摇头,道:“那些鬼画符没法子形容,我只知道有那么回事,但是若叫我画出来,我却是画不出来的。那些图案繁复纷杂,再加上这几日我心绪不宁,就算是画出来了,只怕也是有偏差的。所以遥姑娘,我只怕没办法画给你看了。”
紧接着,齐氏又好奇问道,“遥姑娘,你对莲童这么感兴趣吗?”
不等凌遥回答,齐氏又露出一丝嫌恶道,“遥姑娘,莲童是回真巫医,回真和南疆那些奇奇怪怪的毒物,他时常摆弄的,前两年,府里好些下人不知他的忌讳,有时候不小心碰了他,或者是洗了他的衣衫,都会被他毒死。他这个人,轻易不跟人接近,也不要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