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滦这话一出,不单单是齐溢,就连一旁站着的齐泯等人都可以感受到齐滦的杀意了。
方才齐泯不开口,也是不想得罪齐滦,但此时看齐溢为自己惹祸了,又见齐滦是真的动了杀心的,他这心中便有些不安起来,此次出来,虽是父皇开口的,但他母妃和皇后俱是知情的,倘或齐溢真的有所损伤,他回去该如何跟皇后交代呢?
齐泯想到此处,便想上前一步,劝齐溢道歉就是,原本就是他出言不逊,道歉也是应当的。只不过他刚有了一个动作,便被身边的齐宛芸拉住了衣袖,齐泯诧异回眸,却见齐宛芸微微抿唇,对自己轻轻摇了摇头,便用眼神示意他再去看看。
齐泯心中不解,还以为齐宛芸是拦着他去解劝,等他顺着齐宛芸的视线看过去后,这心下便是一惊。原来,齐滦的短剑异常锋利,放在齐溢的颈间力道丝毫未减,锋刃已经将齐溢的皮肉划破,早有鲜血流了出来,颈间流血渗透衣领,看起来多少有些可怖。
看着齐溢和齐滦都没有退让的意思,齐溢更是愤怒的瞪着齐滦,齐泯忽而觉得,自己方才没有开口是对的。如若他开口解劝,只怕齐溢未必会听他的。而他也有可能会受了齐滦的迁怒。
他虽然跟齐溢亲近,但是心中却是明白的,宁王和四皇子虽然同为嫡子,但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且不说宁王深得父皇爱重,只说手中权势,宁王征战数年,曾领军数万,在军中极有威严,而四皇子却至今连个王爵都没有,更无半点功勋,说到底,也不过是仗着现任皇后是他的亲生母亲而已。
在父皇未明立太子之前,可能这个嫡次子的希望略大一些。再加上宁王跟他们这些皇子都不亲近,这就是齐泯亲近齐溢的全部原因了。所以说到底,不过是权衡利益罢了,他跟齐溢之间,又能有多少真正的情意在呢?
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下,他自然是以自保为先的。
齐宛芸见齐泯没有贸然开口,心下一松,跟着就示意齐泯看看四周的情形。齐泯会意,又顺着齐宛芸的视线往周围看去。
他这才发现,原本还有些来往行人的喧闹街道,此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了。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人的。只是那些人,都是他们自己的人。
齐泯和齐溢这次带两个姑娘出来看灯,自然是要带护卫的。萧皇后做主,给他们一行人预备了二十个护卫,皆是宫中侍卫。这些侍卫一直都是穿着便装跟在他们身后的。
既是萧皇后的护卫,自然是向着齐溢的。在齐滦剑指齐溢之时,这些护卫便要冲上来保护齐溢,但齐滦的人又岂会让他们如愿?
齐泯原本看齐滦一行人单独走在街上,还以为他们出门并不曾带着护卫出来。而此时看齐溢带出来的二十个护卫皆被一些平民百姓所阻拦而不得上前,又看这些人虽穿着百姓的衣裳,但身姿和那长刀在身的样子都不像是普通人,齐泯便明白了。
原来宁王不是没有带人,而是将自己的人乔装打扮了,才带在身边的。看这些人个个都是面貌端肃的大汉,满脸的肃杀之气,就连宫中侍卫的气势都比不过他们。齐泯心里就明白了,这些人,应当都是宁王身边的近身护卫,铁甲卫。
而原本来往的百姓们,大概都是被这些铁甲卫在不知不觉当中遣散的。
也幸而他们并不是在主要街市上遇到的,这里离西市最为热闹的地方还有些远,否则的话,那些百姓们只怕是没那么容易被遣散和挡在外头的。而在此处,只要宁王的铁甲卫守住外头,自然就不会有百姓过来并撞见这一幕了。
从眼前的对峙来看,齐溢带来的那些宫中侍卫根本就敌不过宁王的铁甲卫,宁王已经将场面和局势都控制住了。齐泯在看清这一点后,更加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开口。
想到此处,齐泯转眸默默的看了齐宛芸一眼,眼中也有感激,若非她明眸善察提醒自己,只怕他贸然开口,会让本就剑拔弩张的局势更加恶化的。
齐宛芸接收到了齐泯的谢意,也没有开口,只是望着齐泯抿唇一笑,悄悄在衣袖之下伸手握了握齐泯的手,这才带了几分羞意松开了齐泯的衣袖。
齐宛芸和齐泯这样的眉眼互动和方才那样的小动作,旁人没有看见,站在他们身边的凌玥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的。
这样的情形下,齐泯竟然不出头替齐溢讲话,凌玥心中便甚为不悦,看见齐溢被齐滦给制住,凌玥心里头也有些不痛快,毕竟齐滦是为了凌遥出头的,而齐溢几乎毫无反抗能力,也让她觉得齐溢有些没用。
可她不敢劝齐滦,更不敢为齐溢说话,只是将矛头指向了凌遥,当下便望着凌遥道:“遥姐姐,两位殿下都是皇子,也都是兄弟,却为了姐姐闹成这样,难道姐姐不该劝一劝吗?若是这事传扬出去,众人议论起来,说姐姐是红颜祸水,挑拨皇子兄弟反目,这名声也不大好听吧?”
“终归也不过是四公子一时失言,姐姐若是大度些,又何必在意这些呢?方才姐姐不也是口舌伶俐,专门指着我的伤处痛戳了一回吗?好歹都是一家人,姐姐又何必这么计较呢?”
凌遥听了凌玥这话,只觉得好笑。她根本懒得搭理凌玥,也不过是望着凌玥扬了扬下巴,对她的话未作理会。
一旁的罗罗却听不得凌玥这话,听了只觉得生气,觉得凌玥真是胡搅蛮缠,此刻又见凌遥不理会,想着凌遥是凌玥的姐姐,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