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衣服,特别是嫁衣,这是一种技术含量十分高的事。当然,话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也许就有人觉得披块大红布也能将就呢,喜庆这一点也是勉强算得上了的。曲迷心平时也算是个随便的人,但在这件事随便不起来,好歹成次亲,给别人的也就算了,穿自己身上的东西,怎么也不能这么敷衍。这一点,从她第一想法就是去成衣铺子买可以看出来,但凡拿出来卖的东西,没点水平就等着关门吧。然而悲伤的事,大兴朝成衣铺子不卖嫁衣。

所以她自己动手自力更生了。只是中间出了一点小差错。在做出第八件衣服,瞧着王小二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的表情,她终于把暂时融进缝纫活里的智商给找回来了。

特喵的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给自己做一身嫁衣,而不是特意学做衣服,练手的程序已经通过荷包跟袜子完成了,如今开始学着做女装根本没问题,拿什么男装来练手,见鬼的从易到难!

她停下手中的针线,微微眯起眼看向王小二,看了许久后者才反应过来。

“曲,曲姑娘?”王小二莫名有些结巴。

曲迷心对他笑,“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的工钱,都扣了。至于原因……”她比了比手中刚完工的衣服。

小心思被识破了,王小二瞬间萎了。他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来,想博取同情,然而曲迷心根本不看他。

于是这一晚,王小二把藏起来的银子都挖了出来(主要目的是拿钱袋出来),然后把新的袜子也拿了出来,再加上几件新衣服,拿着翻来覆去的比划,脑袋里一直想着街上类似的东西要多少钱,哪家的更便宜一些。

曲迷心买的布质量都是很好的,练习到后来,质量更是中等偏上了,如果自己掏钱买的话,没个几十两银子根本拿不下来,这还只是布的钱呢。算来算去,他三个月的工钱才九两银子,他其实是赚了,然而他依旧不开心,因为那是他的钱,嘤。

王小二伤心难过了一整晚,第二天盯着熊猫眼去见曲迷心,同样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他是想把上次的招数拿出来重演一遍,然而曲迷心已经不吃这套了。而这让他觉得自己失宠了,于是更伤心了,接下来一连顶了半个多月的熊猫眼。

安王这段时间挺忙的。

成亲是件大事,这是不止是对女人而言,对男人也是一样。当然,大兴朝大多数男女成亲的时候,都会有父母双亲操持帮忙,然而他跟曲迷心都是异类。曲迷心无亲无故孤身一人,所以什么事都是自己做,他倒是有父母双亲但是都早逝了,如今只剩下老王妃一个亲人。老王妃已经很老了,身体也不好,不能太过操劳,所以有很多事还是要他自己来做。并且他还不止要做自己的,还要连带着帮曲迷心的一起做了。

比如嫁妆的问题。他虽然不在乎曲迷心有多少嫁妆,却不想世人用异样与不屑的目光看她。世上多少女子一生所愿是嫁得有情郎,十里红妆,白首偕老。她没有父兄长辈给她备下十里红妆,那由他来替她备下。

倾尽所能,给她最好的。

过聘之后,老王妃找人看了日子,婚期定在今年的八月十六。如今才过正月里,瞧着还是很长时间,实则相应琐事更多,每一刻每一个时辰每一天,都要精打细算的。

子过聘之后,安王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见曲迷心了。朝中之事家中之事,各种各样的事,使得他根本脱不开身。

如今所有事终于暂且告一段落,他下了朝之后甚至未曾回府,乘着马车直接去了长乐坊见曲迷心。

曲迷心仍旧在缝嫁衣。初版已经有了雏形。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再深的伤痕,最终也会被时间所磨灭。王小二如今也是这样的情况。三个月统共九两银子的深刻教训,渐渐被时间淹没了,他如今的奋斗目标是,努力工作,争取拿更多赏钱,争取把损失的工钱补回来。

是的,曲迷心这次非常的铁石心肠,一直没有松口答应把扣掉的工钱还给他。

安王过来的时候,王小二刚去外面给曲迷心带了外卖回来,每一道菜都是她喜欢的。曲迷心心情好了,顺手把剩下的半两碎银子赏给了他。

恰逢敲门声响起,王小二听到后,一手拿着碎银子,一手取下腰间的荷包,往大门走去。于是开门的时候,安王就见到王小二往荷包里装碎银子,完了正准备挂回腰间,瞧见是他愣了一下,而后十分激灵的见礼请他进去。

安王视线只是匆匆从他手中的荷包上一扫而过,便迈步进了门。走过外院穿过垂花门,进到内院的时候,头顶的花架上,已经爬满了深灰色的藤蔓,密密实实的,阳光只能从缝隙间照射进来,使得整个院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吓人的感觉。

想到这是曲迷心种下的,他不由得有些好笑。迈步走过十字甬道进了正房,右拐便是课堂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一手拿针线一手拿着布料,微微低着头,正在认真的缝着线。

从他所站的角度,能看见她光洁饱满的额头,柳叶眉,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安王从未见过曲迷心这样安静认真的样子,与生动的样子相比有以另一种韵味,不变的是始终教他沉迷不已。

曲迷心缝好了一只袖子,这才抬起头来,看见安王还站在门口,便笑道,“怎么不坐下。”

安王点点头,随即坐到她旁边去,看了看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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