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又像是永远的须臾
她仿佛看见了整片天空都在燃烧,而燃遍了天空的那双鎏金色眼瞳则深深的印刻在她的眼底,脑海中,仿佛要直击她的灵魂
。
恐惧、敬畏,从脑海深处传来的古老生物本能让她浑身颤栗起来,恐惧像是在她的灵魂上划出了一道伤痕,直接扎根在了她的身躯之中,而她就迷失在那道伤痕里,就像是在泥潭间沉浮不能自拔,又像是遇上了老虎的兔子,心间除了颤抖和逃跑的念头之外别无它物。
雪之下突然想起了妖怪,这不怪她,因为她眼前的这个生物,它根本不像是活着。它像沉积于地底千百年的干尸,干瘪的皮黏着在骨架上,深灰色的,肮脏的看上去随时都会破碎的身躯却包裹着漆黑的鳞甲,像是爬行动物类似于蛇或者蜥蜴的鳞甲,但是不一样的,雪之下一眼就看出鳞甲漆黑如墨,边边角角却是锋利如刀,像是武士刀一般,在月光之下显现出了仿佛金属般的光泽。它伸出手,好像想抓住雪之下的脸,那像是来自积怨之地深处的手,雪之下想,这双手可能是想要将她抓向黑暗。
但是妖怪是做不到的,不知道从何来的一根钢筋已经贯穿了妖怪的肺部了,钢筋的另一端插入了驾驶座,弹出黄色的海绵。妖怪喘息着,发出破的鼓风机发出的噗噗的声音,有些渗人,雪之下想。妖怪从喉咙里发出了小小的呜呜的声音,但是因为漏气,它已经失声了,雪之下听着,不知道这个妖怪,是打算嘶吼,还是打算哭泣。
雪之下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她分不清在眼前的这个怪物,是不是真的要救,她知道理论上她应该打电话呼叫警察和医生的,就算这是个怪物。雪之下自然知道这么做肯定是正确的,因为这种超出人类想象的生物自然是要交给政府处理的。
可是她不敢,她只想拔起腿来立刻逃离这里,被恐惧和怪异塞满的脑袋已经无法再思考其他。所以她起身逃离了这里,快步走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害怕,但这一刻她深刻的感觉到了恐惧,仿佛自己不再是自己了一般。
司机拿着电话,看来是已经打了电话报警了,看着雪之下离开了,就以为货车的司机是没救了。司机很是恭敬的拉开车门,让雪之下进车。然后打算开车离开。毕竟雪之下家的大小姐遭遇车祸这件事情如果被发现并且报道的话,还是很麻烦的。所以司机还是打算早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为了自己还算不错的工资着想。
所以,他和雪之下都没有看到,那个被钢筋的刺穿的司机,狰狞着爬出了窗户。那个司机,一脸渴望着盯着那辆私家车渐渐离去,像是发现猎物的猎人。
回到了家,雪之下抱着熊老大的布偶娃娃躺在床上。她挠着熊老大的肚子,呆呆的坐在床上,缩着小腿,小脸靠着像是猫咪一样的安静的坐着。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当然说不知道是很夸张,自然是坐车回到的家,可是对于她而言就是仿佛转眼间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印刻在她心里的只有那金色的瞳孔。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害怕,可是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在颤抖,虽然在她的卧室里灯光柔和,就连手机里面也发出了柔和的音乐,这是雪之下打开的,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的。可是那金色的瞳孔却像是撕碎了的灵魂,划开了她的记忆。
她想起来了,在以前,她也见过,一模一样的金色的瞳孔!她捂住了嘴,让自己不要惊呼出声。
她给坂井悠二打去了电话,电话接通后却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雪之下张开嘴欲言又止
……
“悠二吗?”
最终只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对面传来了悠二柔和又平静的声音,“……恩,我一直在听着……怎么了,雪乃?”
感受到电话那头的人话语中隐藏的关心,雪之下张了张嘴,“……”,可是却没有后文。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清楚就这样开口,对面那个人会不会相信,因为如果换做是她自己,大概是不会信的吧,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苦笑起来。
当然这就是雪之下想得太多了,她觉得正常情况下的她如果听到悠二这么说自然是会认为悠二又在满嘴跑火车,以为他是有目的的,自然不会相信。
可是她毕竟不是悠二,作为悠二自然会相信雪之下,不为什么,只是为了她的正确。作为正确的雪之下自然是值得人们信赖,或者依靠的。虽然很难想象即正确又完美的雪之下会找到自己,用一种小猫般依赖的语气找到自己,但是悠二却还是很担心,隐隐也有些心疼的感觉。
下一章就要换画风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