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听言一愣,瞬间眼珠一转,明白了高呈话中的意思,立即拱手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高呈扬了扬唇,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玉才悠悠转醒,她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双眼,入眼一片灰暗,这里是……牢房,她没有死?
她暖神片刻,才感到全身疼痛难忍,她“嘶”了一声,想撑起身子,发现手上的东西。
她想了想,依稀记得有人在她耳边说过的话,她艰难的打开瓶子,里面当真有几颗药丸。
是谁?她愣了半晌,燕榕?她摇摇头,他都自身难保还顾得了她?
不由得又想到在御街的那一眼,心中一痛,该恨,该怨吗?可她偏偏还是放不下他。
若他安好,她必定离去,可他的处境,她怎能潇洒离开?
正思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宋玉一惊,赶紧将瓶子塞在棉被下,她刚抬起头,便见火光骤亮,一群人走了进来,而为首的竟然是刘太后,在她身后跟着梁仁,高呈。
“你们都下去,哀家要与宋大人聊几句。”
“是。”
众护卫退出,梁仁瞟了宋玉一眼,片刻,牢房里只留太后与程琳二人。
太后一身暗红披风,高傲的站在牢门外,透过木栏,一双厉眼打量着她。
宋玉艰难的起身跪在地上。
“小人宋玉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冷嗤一声,“都这样了,还懂得规矩。”
宋玉未言,微垂着头,心中倒也惊讶,猜测太后来此的原因,谁知。
“李氏在何处?”
“嗯?”宋玉一愣,抬起头,她在问娘吗?
“或者说李贵妃在何处?”太后冷言,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不放过她一丝表情。
宋玉惊鄂不己,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小人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
宋玉嘶哑着声音,又垂下头。
但听太后呵呵的冷笑,“宋玉,当真是一孝子呀。”她走近两步,见她头发凌乱,身上血迹斑斑,身子也在发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这样的宋玉与朝堂上那个狡黠而无礼的人大相径庭。
“哀家不急,哀家会等着,哀家四处寻你,未想你自投落网,翻案?想为你娘报仇?”太后又冷笑两声,“若不是要找到你娘那个贱人,你以为哀家会让你活着,就在你闯入哀家仪仗,哀家就可以将你杖毙。”
宋玉身子一瘫,再也忍不住的倒在地上。
“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牵制住哀家?”太后下颌微抬,“简直痴人做梦,哀家不防直言告诉你,你,与李氏那贱人,皇上。”太后微微曲身,“哀家一个也不会放过。”
宋玉嗖的抬起头来,目光也是一片狠辣,“他是你的儿子……”
她的话引来太后大笑,“儿子?哀家可从来没把当他当成儿子。”
宋玉紧咬嘴唇,目光狠狠,真想扑上前去,挖开这人的心,看看是何所做?
太后目光凌厉再次将她一扫,“原来,你不仅是孝子,还是一个忠臣,既然你如此关心皇上,那么哀家便与你做个交易。”顿了顿,太后脸上有些揶揄的笑意,“你将你娘的行踪告诉哀家,哀家或许可以放过燕榕一马。”
宋玉目光一闪,瞬间又暗淡下去,她怎可能相信她的话?又怎可能将娘的行踪相告?
“你不会伤害皇上?”
“哦?何以见得?”
“因为不到最后一刻,还不知鹿死谁手。”
太后脸色一沉,嗖的起身,高高俯视着她,“如此,便让你见见,究竟鹿死谁手?”
言毕,太后长袖一甩转身离去,这样的小角色她也无须多言。
这厢,宋玉再也没有力气,晕了过去。
官道上,一辆马车停下,小伍打马上前,“公子,可要休息?”
“还有多久到京城?”谢玄挑起帘子,看了看这间小小驿站,带着一脸嫌弃。
“还有两日路程。”
“如此,休息一晚吧。”
谢玄下了车,立即有小二迎上,谢玄土豪的包下半座客栈,进了客房,刚一坐下,突然一支利箭从窗户飞进,直直钉在床梁上。
“谁?”
小伍拔刀而起,数位随从立即冲了进来,“公子?”
“追。”
“等等。”谢玄阻止,取下那支利箭,上面缠有一条纸条,谢玄微皱眉头,展开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立即回京。”
“公子发生了何事?”
谢玄没有回答,而是如风般的出了门。
当宋玉再次醒来,天色己亮,少许阳光透着铁窗射入,她动了动,只觉下身一片麻木,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找出瓶子,也顾不了许多,倒出一颗药丸吞下。
吃了后,才吐出一口浊气,想翻过身来,屁股刚一触地,痛得她冷汗连连,只得侧身而躺。
休息了片刻,精神好像一下子好了许多,这药当真有奇效,连屁股也不怎么痛了。
可是心却痛得难受。
“开饭了,开饭了。”狱卒的声音响起。
宋玉肚子一阵咕咕直叫,才发觉她己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她抚着墙跪坐着,见一个老头,手里提着一个木桶走来。
牢门被打开,老头放下一个瓷碗,正准备盛饭,突然又进来一人,将他阻止,宋玉抬头看去,这个留着小胡须的狱卒接过长勺,从桶里舀起一勺汤水,盛在瓷碗中,“这人受了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