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了师父之后,李克用很上心,早晚对述律燕耳提面命。述律燕对李克用尊敬有加,并且服侍的也很周道:端茶倒水,洗衣晒被。李克用本来就是个被伺候惯了的少爷,受用起来倒也心安理得。
刘银屏足智多谋,禀性刚强,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物,见师徒二人风光旖旎,心里不禁打翻了醋坛子,自悔失计。
刘银屏策划拜师礼仪的初衷,本来就是防患未然,想用师徒名分来约束二人,谁知两个胡儿根本不管这一套,怎么方便怎么来。师徒名分反被李克用利用,公然给述律燕添饭夹菜,这让刘银屏情何以堪,饭菜可都是她做的。
刘银屏有时候难免风言风语:“你吃就吃吧,吃相好一点啊。”
这话讽刺太含蓄,达不到效果不说,李克用还要辩论一番:吃相怎么才算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更让刘银屏气不打一处来。
这天宿营吃后过饭,师徒俩又进帐论道去了,看看天色还早,刘银屏叫张小盼和萧玄衣去散步。萧玄衣正闷得发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把三哥也叫上吧。”刘银屏提议。
“三哥,出去转转。”萧玄衣大喊了一声。
“我没空,你们去。”李克用连帐篷都没出。
三个人信步向西走,不大一会儿便来到一条河边,河水清澈见底,两岸蒹葭萧萧。夕阳返照,波光粼粼。张小盼信口念出一首诗来: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萧玄衣虽然有点文盲,汉话还是很熟练的,再加上此情此景,正是诗中所说,不禁赞道:“好诗!小盼妹妹真聪明。”
“萧大哥该多读点书了,这是前人的诗,不是我写的。”张小盼笑道。
“就算是前人的诗,也未必如此应景,那还是妹妹聪明。”萧玄衣脸都不带红的。
“你无耻就无耻吧,我可是有点肉麻。”张小盼话虽如此说,却咯咯直笑。
“要说肉麻,谁也比不上李老三。多大的姑娘了,还给她夹菜。”刘银屏终于搭上话。
“夹菜不分年龄吧?”萧玄衣不同意。
“总得分场合吧,你这当哥的都不夹菜,哪里显得着他李老三啊?”
“我这是从小讨饭养成的习惯,要到半个馍馍就不错了,哪有菜夹啊?”
“你怎么这么向着他,连理都不讲了。”刘银屏气得连‘萧大哥’也不叫了。
“我这不是劝架吗,你埋怨他,我再浇点油,那李老三就该死了。”
大家都是朋友,这种场合,也只能劝,刘银屏哑口无言。
“大姐,你也不要想多了,自己给自己找气生。”张小盼也劝道。
“不是我多想,你看他们师徒俩,天还不黑,就钻进帐篷里,搞什么啊?”
“没听他说吗,法不传六耳。”萧玄衣道。
“你还信李老三的鬼话,小心你妹妹吃亏啊?”
“她能吃什么亏?”
“你妹妹现在是情窦初开,李老三又是那么精壮的男子……”刘银屏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此话一出,萧玄衣心中未免上火,李克用也就罢了,一个破男人,述律燕可是他正经八百的妹妹,当下说道:“这种话没凭没据,最好不要乱说,人家还是大姑娘。”
虽然唐朝比较开放,但名节还是能压死人的。刘银屏何尝不知其中的厉害,听到这里,也自觉失言。
“你们玩吧,我回去练功了。”毕竟跟刘银屏也不好发火,萧玄衣借故而去。
看着萧玄衣的背影,张小盼不禁愁上心头:自己虽然闭月羞花,但名节上总是有亏,而萧玄衣这么看重名节,也不知将来如何收梢。
“拿贼见赃,捉奸见双,这话倒也不错,我就是抓个现形让他看看。”刘银屏目前的智商为零。
“别这样,要是弄巧成拙,这事可没法收场啊。”张小盼吓了一跳。
“怎么会弄巧成拙呢,我还不信这世上有不吃鱼的猫。”
自从冲开督脉以后,萧玄衣已经打通三关:尾闾关,脊柱的辘轳关,脑后的玉枕关。可以勉强运行小周天了。之所以说是勉强,是因为任脉未开,还需要通过搭鹊桥的方式。
小周天一通,便可以练精化气:将先天之精和后天的水谷之精用意念采入丹田,然后逼入督脉,沿脊柱上行至百会穴,经过鹊桥,重楼,直入下丹田,这样真气便能绵绵不绝。
外在的表现是:神完气足,耳聪目明。
因为天黑不久,萧玄衣还不急于运行小周天,恐怕有人干扰。萧玄衣先打坐调息,反观内视,突然张小盼闯进来:“我姐姐叫你。”
萧玄衣缓缓吐了一口气:“你怎么还是这个毛病,把我弄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走火入魔的事儿以后再说,眼下当紧。”
“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萧玄衣说着,跟张小盼走了出去,刘银屏正鬼鬼祟祟地候在李克用的帐篷之外。萧玄衣刚想问,刘银屏打了个手势,让他噤声。然后又指了指李克用的帐篷。
帐篷里面点着灯火,两个变了形的人影投在帐篷上,虽然看不清楚,但能分辨出来一个人站着,一个人俯着。并传出一阵一阵的**声。
“哎呦……师父……疼!”述律燕的声音。
“习惯了就好了。”是李克用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
“能不能再抻一点。”李克用的声音。
“那就在抻一点吧。”述律燕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