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银屏为什么会进了李克用的帐篷,这件事谁也弄不清,按刘银屏自己的话说:她看到萧玄衣从帐篷里走出来,就当成自己的帐篷了。
张小盼的分析比较靠谱:每天宿营时,各人的帐篷位置都是随机的,很容易弄混,她自己都搞错过好几次,进了帐篷才发觉。再加上这几天刘银屏精神恍惚,又被萧玄衣误导了一下,才出现了这种情况,总而言之,她姐姐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
“错都在我,不管怎么说,是我进了三哥的帐篷。”刘银屏知道,这时候浑身是口也说不清,索性自己承担下来,或许能减免一些李克用的愧疚。
“这事也不能全怪刘妹妹,我自己心里清楚。”李克用倒也不含糊。
这时卢儿跑过来,在废墟里嗅来嗅去,不一会儿便扒出一样东西:就是李克用从酒坛里夹出的那块肉,萧玄衣白天看得分明:那不是一般的肉,而是虎都的宝贝。
虎都的宝贝怎么泡了酒,说起来还得怪李克用。当时这宝贝还是他从虎都身上卸下来的。
李克用虽然不是汉人,但也汉化了不少,对于这一方面,受到的也是朦胧教育,他也影影绰绰地听说过,这东西是大补,至于补什么,他也不明白,反正是好东西,没舍得扔。也没告诉别人。
这东西要是长在老虎身上,刘银屏估计也能分辨出来,等她看到时,已经是血糊溜剌的一块肉,哪里能认得出,于是稀里糊涂地泡了酒。
李克用从酒坛里把它夹出来时,也知道什么东西,但是不了解功效,又没有别的酒可换,只好将就着喝,怕萧玄衣恶心,还骗他是药材。
这宝贝的威力,萧玄衣心里最清楚,便走过去拍拍李克用的肩膀:“二哥,这事也不是你的错。”
“什么你的错,我的错,这不是好事吗?你和小盼妹妹又多了一个嫂子。”李克用干涩地笑了一声。
“是啊,我觉得晚上咱们应该庆祝一番。”萧玄衣提议。
“这事儿我和燕子来张罗。”张小盼随声附和。
“你们商量吧,我去做早饭了。”
刘银屏既喜且羞,借故走开。张小盼和述律燕开始策划菜单,李克用找到那张铁弓,走出营地,往远处射了一箭。
“我说没什么影响吧,二哥还是能开强弓的。”萧玄衣跟过来。
“饮石没羽以后不会有了。”李克用叹了口气。
“哪能呢?我去找块石头试试。”
“不用,我心里知道。”
说来也奇怪,一场交锋,刘银屏的病竟然全好了,又开始生火做饭,拔营装车。至于置办酒宴,就由张小盼操心了。
除了萧玄衣,虎骨酒是没人敢喝了,张小盼沿途跟牧民换了几囊马奶酒还有一口羊,并沿路采集了一些野菜,刚过正午,一帮人就停车驻马,不再赶路。
“今天就少扎一个帐篷吧。”萧玄衣憋着坏。
“随你!”李克用懒洋洋的。
按萧玄衣和张小盼的设想,萧玄衣和李克用支起两顶帐篷,代表娶亲一方,张小盼和刘银屏支起两顶帐篷代表新娘的娘家。
关于述律燕的归属问题,萧玄衣和张小盼还争议了一番,述律燕既是萧玄衣的妹妹,又是李克用的徒弟,按理说应该是婆家人,但刘银屏一过门,娘家人只剩张小盼一个,张小盼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萧玄衣最终让步,委屈述律燕当了娘家人。
帐篷扎好以后,娘家人和婆家人合在一起布置洞房。述律燕采集了一些野花青草,张小盼编出一个三尺长、一尺宽的花环,里面还用野花拼成四个字:天作之合。
几个人将花环系在洞房的门口,张小盼看了看,便回帐篷找出一件大红衣服,扯成布条,作为“彩”,搭在花环之上。还别说,红“彩”一挂,整个营地平添了几分喜庆。
忙完这些,已经是夕阳在山,老天爷也来凑趣,碧空如洗,彩霞万道。张小盼开始生火做饭,由萧玄衣赶着马车去迎娶新娘。
仪式虽然简单,但几个人都表演的很卖力,登车的一刹那,刘银屏竟然哭了。
萧玄衣拉着马车,在草原上兜了一大圈,才来到洞房前,刘银屏还真是不好意思,忸忸怩怩不肯下车。
“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抱了。”李克用笑嘻嘻地说。
几个人开始起哄,刘银屏只得下车,爬到李克用的背上,被李克用背进了洞房。
“完了!完了!”萧玄衣突然叫道。
“什么完了?”张小盼瞪了他一眼,嫌这话不吉利。
“忘了重要一点。新郎背着新娘,应该踹门而入。”
“这帐篷哪有门啊?”
“所以说啊,以后二哥恐怕要怕嫂子了。”
掌灯时分,几个人把两个新人簇出来,拜了一回天地。然后把新娘送入洞房,李克用则陪着几个人喝酒。
喜宴上,萧玄衣就是主角了,汉人的规矩,小叔子必?要搅和,这样才热闹喜庆。
第二天,一行人继续赶路,正午时分,萧玄衣发觉有三人三骑一直缀在后面:他们停下来打尖,那三人就下马休息,他们启程,那三人就上马跟着。
萧玄衣紧走两步,来到李克用跟前:“二哥,你有没有看到后面的三个人?”
“看到了!”李克用倒不吃惊。
“我觉得这三人不对头啊?”
“是啊,我估计他们就是草原上的射雕儿。”
“射雕儿?干什么的?”
“你们汉人叫响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