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节度使的治所在魏州。现任节度使韩君雄,是魏博牙兵拥立的。盖寓听说李鸦儿打算在魏州过夜,便说道:“魏博牙兵骄横跋扈,我们三个外乡人,干吗去那种是非之地。”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是怎么骄横的,要是遇到好汉,我就结交两个,要是遇到强梁,我就宰他两个。我就不信魏州比长安城还厉害。”
“哎哟,我的小爷,别惹事行不行,我跟你出来,担着干系呢。”
“哪有过魏州而不入的道理,今天好歹要去那喝上几杯。”李鸦儿虽然气概过人,但见盖寓求他,口气还是松动了。
“那行,到魏州喝上几杯,用过饭继续赶路。”盖寓折中了一下。
萧玄衣在旁边听得有些纳闷:盖寓对李鸦儿怎么这么恭敬?但也不好意思多问,几个人又走了一个时辰。李鸦儿道:“萧兄弟,咱们加快些,赶到魏州用饭。”说罢,一催坐骑,马便开始小跑起来。盖寓也催马跟上。
萧玄衣有了经验,倒是不紧不慢,暗地里调整呼吸,运行真气。等气机畅通无碍,这才拽开大步,望着李、盖二人坐骑扬起的飞尘赶去。
这条官道直通魏州城南门,李、盖二人到了城门立马歇息,片刻之后,萧玄衣也赶到。这次更是神态自若。盖寓说道:“萧老弟真是长进了不少。”
萧玄衣笑笑,不置可否,三人进了魏州城。李鸦儿领着两个人往人群热闹处走,不大一会儿,来到一条繁华的大街,街上酒楼林立,李鸦儿看到有座叫“一品香”的酒楼很气派,就在楼前下了马,把缰绳甩道:“上好的精料先拌上,吃过饭还要赶路。”
小二答应着,将马牵到后院去了。酒楼的旁边还有一个门通往后院。
三人进了大堂,找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些酒肉。由于赶了一天路,萧玄衣这时已经饥肠辘辘。古人和今人有些不同,一天吃两顿饭,下午这顿饭大约在五点钟左右吃,吃饭的时间叫哺时。
饭菜还没上来,突然外面一阵扰乱,三人往窗外望去,只见几个穿着军服的兵勇,各挎腰刀,正要往后院创,小二一边阻拦,一边求饶道:“兵爷,马是人家客官的,你们牵走,小店没法交待。”
其中一个领头道:“滚一边气。”
另外一个兵勇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客官的,来到魏州就是我们的。”
说罢,甩了小二一个耳光,李鸦儿看着大怒,站起来就要发作。盖寓连忙拉住道:“赶路要紧,赶路要紧。”
不大一会儿,几个兵勇牵出一匹马来,正是李鸦儿的坐骑,李鸦儿的坐骑全身乌黑,四个蹄子却是白的,有个名堂叫做:踏雪乌骓。极是神骏。那马挣着缰绳往后撤,一个兵勇扯着缰绳往前拉,另外几个兵勇用树枝在后面抽。
李鸦儿再也按捺不住,取下腰间的弓来,转眼扣箭在弦。盖寓忙道:“不要伤人。”
话未说完,一箭飞出,只见那正在拉马的兵勇突然摔了个屁股墩儿。马缰已被李鸦儿一箭射断。牵马的士兵愣了一下,看到眼前的地上插着一支白羽。爬起来,仗着人多,大喊道:“什么人敢在魏州撒野,给我滚出来。”
三个人走出店门,李鸦儿骂道:“爷的马你也敢动,回去叫你们家韩大人过来,看他敢不敢要我的马。”
那些兵勇看李鸦儿一手持弓,盖寓和萧玄衣也都蓄势待发,真斗起来,未必能捡到便宜,再加上李鸦儿的一番大话,也摸不清他们什么来路,领头的那个便喊道:“有种你就别走,爷爷等会儿再来找你算账。”说罢,带领几个手下灰溜溜的走了。
小二又把李鸦儿的马牵回马厩,李鸦儿将地上的箭拔起来装入箭袋。掌柜的这时过来劝道:“客官,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刚才那些是节度使的牙兵,惹不起的。”
“他不是说要回来算账吗,爷就在这等他。”李鸦儿余怒未息。
“他们哪敢来,只不过说些大话来,想找回场子。”盖寓深知李鸦儿的脾气,不敢激他。
“就是,就是。”掌柜的连声附和。
“怎么着也要吃完这顿饭再走啊。”萧玄衣豪气干云,也正想试试他练了半年的剑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
掌柜的知道再劝无用,赶紧让人上菜上饭,李鸦儿故意磨蹭,喝了几杯酒。足足吃了有半个时辰。掌柜的急得在一边直转。
“都半个时辰了,他们肯定不会来了,我说的没错吧。”盖寓说道。
“言儿无信,我当是什么好汉,掌柜的,算账。”
掌柜的见李鸦儿要走,巴不得的事情,赶紧说:“算什么账,全当小店请各位英雄喝一杯。”盖寓摸出一几颗碎银,扔在桌子上,几个人出了店门,李、盖二人的马早已备好,几个人问了一下城北门的方向,穿城而出。
“都说魏博牙兵骄横,我看也不过如此吧。”李鸦儿非常得意。
“李大哥箭法如此了得,那李克用该厉害的什么样了?”萧玄衣说道。
“李克用也不过如此吧。”李鸦儿看看盖寓,两人会意一笑。
三人正行走之间,只听一声呐喊,四、五十个兵勇鼓噪而出,拦在官道之上。十来个士兵竖起盾牌,在前面排成一排,估计是害怕李鸦儿弓箭厉害。后面全是弓箭手。一个人喊道:“把马留下,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把你们射成刺猬。”
“还真是阴魂不散。”盖寓有点无奈。
李鸦儿哈哈大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