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衣见那姑娘空着一双纤手在桥头叫卖,并且衣衫齐楚,模样娇俏,心中嘀咕: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姑娘你卖什么的?”
“粉啊,没听见嘛!”那姑娘伶牙俐齿。
“粉在哪儿呢?”
那姑娘指指胸口,萧玄衣的眼珠子差点没蹦出来,什么意思这是?正忐忑间,李克用插过来一个脑袋:“小姑娘怕凉了,揣在怀里捂着。”
“捂着好!捂着热乎。”萧玄衣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耻:“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看一下先?”
小姑娘闻言有些迟疑。李克用帮腔:“拿出来不凉了嘛!用手摸摸就行了。”
小姑娘连忙点头,李克用笑得很猥亵,一边伸出带毛儿的爪子:“让我来摸一下!”
那姑娘不知是单纯还是假装单纯,竟然把胸脯挺了起来。眼看李克用要当街行凶,萧玄衣便说了一句:“且慢!”
“怎么了?”李克用的一只手悬在半空。
“不用摸了,我买!”
李克用当下连忙变招,一伸手扶住了桥栏杆,一手抚着胸口说道:“萧老三,坏人好事如杀人父母。”
“有这么厉害?”
“血厉害!”
“那不打扰你了,你继续。”萧玄衣斜着眼。
“我继续得了吗,己经被你浇灭了。”
“这么严重?!”
“血严重!”
两人恬不知耻地说着黑话,那姑娘在一边听得不耐烦:“你到底买不买啊?”
“买!刚才说到哪了?”萧玄衣挠挠头。
“拿出来看看!”李克用帮腔。
“对,你拿出来我看看。”
“你要是看了……你就得买。”小姑娘迟疑了一下。
这句话说得萧玄衣又犯难起来,她要是卖那个怎么办?旁边的李克用自告奋勇:“指定买啊,拿出来!”
小姑娘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来,打开一看,竟然是几样零碎:一支毛笔,一个香囊,两颗棋子。
李克用大失所望,萧玄衣嘘了一口气:“我当是什么?”
“当什么了?”小姑娘问。
“那个,那个……你不是买粉的吗?”萧玄衣还算机灵。
“对啊。”
“这能吃吗?”
“谁规定粉就是吃的啊。”
“刚才你不是说‘刚出笼’的嘛。”
“对啊,我这不是刚从怀里拿出来吗?”
萧玄衣口才也算不错,但男女有别,言语间不免要顾忌三分。小姑娘口无遮拦,几句话下来,萧玄衣被呛得结结巴巴:“这……这明明是毛笔、香……香囊、棋子嘛。你怎么叫‘粉’啊!”
“你说我该怎么叫?”
“这个……”萧玄衣被问住了。
“粉呗,这零零碎碎的,还不够‘纷’啊。”李克用在一边兴致勃勃。
“二哥,你是跟我一起来的吗?”萧玄衣转头问李克用。
“谁让你刚才惹我了。”
李克用临阵倒戈,萧玄衣方寸大乱:“算了,算了,我买行了吧,你开个价。”
“你都要?”
“这棋子儿多少钱?”
“棋子一颗五两,两颗都要的话十两。”
“两颗都要还不打折?”李克用插话。
“两颗八两。”萧玄衣气糊涂了,跟着杀价。
小姑娘迟疑了一会儿:“八两就八两。”
萧玄衣正要掏银子时突然反应过来:“我不要两颗,我要一颗。”
“你这人怎么这样,刚说好的。”小姑娘显然不满。
“三弟你怎么这样!好容易帮你杀下价来。”李克用也表示不满。
“你会围棋吗?”萧玄衣痛苦地望着李克用。
“不会。”
“就算你会,两颗棋子你跟谁下?”
“也对啊!”
“说实话,要一颗我都嫌多,要不是刚才咱们看了别人的货了!”
“五两银子你都花了,也不差那三两啊。”
“不是钱的问题,随便换个地方,这五两银子就能买几盒棋子。咱们拿八两银子买两颗棋子,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
“你五两银子买一颗棋子,别人就不笑话了?”
“有五丈深的坑你不跳,你非要跳八丈的。”
“五丈深的坑跟八丈深的没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
“你跳进去都上不来。”
萧玄衣差点没抓狂,李克用嘿嘿直乐:“继续辩!”小姑娘突然扬声说道:“不就是嫌贵嘛,说实话,要不是本姑娘山穷水尽,这一颗棋子你给我二十两我都不买。”
“你这棋子是星星做的?”萧玄衣反唇相讥。
“星星做的我还未必稀罕。”
“我倒奇了怪了,什么样的棋子能值二十两银子。”
“你知道这棋子谁用过?”
“皇上?”
“错!水月观音。”
“神仙啊!”萧玄衣吓了一跳。
“不是神仙。”李克用道:“这是一个人的外号。”
两年前,有个叫蒋凝的读书人到京师应试,以半篇赋艺压全场,虽然没中进士,却名动长安。此人丰采甚都,人送外号“水月观音”,据说他到别人家里做客,人家都欢喜的不得了,以为祥瑞。
“原来这棋子是情郎送的,怪不得。”萧玄衣恍然若悟。
小姑娘突然羞得低下头:“什么情郎,我只是仰慕他而已。”
“不是情郎,他怎么送这些东西给你。”
“要你管。”
“这事儿我清楚。”李克用接口道。
有功名并且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