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朱掌柜说,每月初十,城里就有一次集会,方圆几百里的人都来此交易。几个人到饶乐府的第二天,刚好就是初十。
塞外人烟稀少,难得碰到一次熙熙攘攘的机会,两位女子早早起床,梳洗停当,准保去扫货。萧玄衣则赖在床上不起。
“人家小盼都来了三次了,你怎么回事?”李克用催促道。
“不想动,让她们自己去吧。”萧玄衣一转身,掉了个头朝里。
“人家买东西,你得付钱,你不去能行啊?”
“你带着银子跟他们去不就行了?”
“我有带钱的习惯吗?”
“让她们自己带着钱去。”
“这样不好哈,这等于说‘大家不要出去了,净花钱。’”
萧玄衣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一边起床一边嘟囔道:“什么时候你们能不让我操心呐。”
正要出门,萧玄衣一眼瞥见两个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不仅拉长了脸:“弄这么漂亮干嘛?还嫌不够招眼。”
“怎么了这是?”刘银屏终于忍不住。
萧玄衣爱答不理,一个人往前走,李克用连忙跑过去说道:“我三弟今天心情不好,多多包涵。”
“谁招他惹他了?”
“你没听昨天朱掌柜说吗?他的虎威没戏了。”
“他的虎威没戏,跟我们吊什么脸子,不去了!”刘银屏的嗓门一下提了八度。
萧玄衣忙不迭地跑过来:“去!去!怎么不去呢?”
“你不高兴,我们出去干嘛?”张小盼也加入战团。
“就算我不高兴,我也得想法子让你们高兴。”
“不高兴就算了,我们回房睡觉去。”
“高兴,我特别特别高兴。”
“既然你高兴,那就笑一下给我看看。”
萧玄衣用两个食指摁住两个嘴角,往上一推,呲着牙“嘿嘿”了两声。这一幕看得李克用直摇头:“做一个好男人,真不容易!”
日上三竿,大街上热闹非凡,小摊把路都快挤没了。商品也是五花八门,多种多样,竟然还有买千里火的,只不过在此地不叫“千里火”,而叫“火绳”。
反正只要能晃着就行,管他叫什么,这情况有点类似真虎假虎了。萧玄衣想都不带想的:“把你这东西全给我打包。”
“干什么?”买火绳的吓了一跳。
“我全要了。”萧玄衣一字一顿。
“那不行。”
“怎么了又?”萧玄衣纳闷。
“天还这么早,我买完了干什么去?”
“实在没事,你不能回家啊?”萧玄衣提示。
“我大老远的跑过来赶集,回家这么早干嘛?”
萧玄衣看他不可理喻:“你最多能买多少?”
买火绳的点出十根,抽出来给萧玄衣:“二十文钱,给只烧鸡也行。”
萧玄衣盯着李克用看了半天:“我象买烧鸡的吗?”
“那么多废话,赶紧给别人钱。”
萧玄衣摸了一下,没有零钱,拣出一小块碎银子给那买火绳的。
“找不开呀这个。”买火绳的又嚷起来。
“找不开就不用找了。”
“那怎么行,哪有你这样的?”
李克用看看再不出手不行了,连忙对买火绳的说道:“他这个人人品不好,所以银子的成色也不怎么样,这块银子也就值二十文。”
“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买火绳的愤愤说道。
卖个东西还骂上人了,萧玄衣忍不住,正要跟买火绳的放对。李克用连忙拉起萧玄衣就走。
“我今天怎么了这是,买几根火绳落了个人品不好。”萧玄衣嘟囔。
“这都怪你一起床就跟刘银屏吵架。”李克用正经八百的说。
“这事扯不到一块吧。”
“你还别不信,跟女人吵一架,三天晦气,特别是早上。”
“我不是道歉了吗?”
“歉虽然道了,但,这儿,已经受伤了。”李克用比划着自己的胸口。
萧玄衣扒拉着李克用的衣服往里面一看,一片黑绒绒的胸毛,差点没吐出来。
女人逛起街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累。等萧玄衣和李克用找到刘银屏她们时,这两人正在跟一个买车的杀价,身后跟了一群人,都扛着大包小包。
萧玄衣纳闷,这两个女人买车干什么,正要上前去干涉,李克用做了一个警告的手势,这才忍住,在一边看。
……
“这两辆车,我看顶多也就值五十两银子。”刘银屏道。
“五十两?我连本钱都不够。”
“你用的什么木材。”
“桦木。”
“哪位有懂行情的,看看这两辆车能用多少钱的桦木。”
“要是用钱买木料的话,顶多也就十两银子,要是自己伐木的话,那就不用花钱了。”旁边一个扛着包的说。
听人这么说,买车人急了:“不光是材料,还有工钱呢,造这两辆车我用了一年。”
“那就都算成工钱,一天一百文够了吧。”刘银屏道。
“一天一百文,一年也就是三十六两银子,给你五十两还多了。”张小盼在一边帮腔。
“买车的还有好几家,两位到别处转转吧。”买车人无话可说。
“我还就看上你的车子了,你不买怎么能行呢?”刘银屏不依不饶。
“二十年我都没卖过这么低的价钱。”
“问题它就值这么多,我还多给了你十几两。”
旁边人开始撺掇:“五十两不少了。”
“赚那么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