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做什么?”
安平郡主微眯双眼,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怎么瞧,都觉得特别乖巧贴心的姑娘,心里那不妙的预感却越发地浓重起来,忍不住出声警告道:“无论如何,这都是将军府与武候王府的联姻,若出现任何的差池,都难免令两府沦为盛京一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只要钱诗雅一日姓钱,只要钱诗雅依然是将军府的姑娘,那么,无论安平郡主等人心里有着多少愤懑和恼怒,却依然不得不认下武候王府这门姻亲。
“祖母,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为难的。”杜芷萱再次举起右手,正准备再来一次誓言,却被安平郡狠狠地拍开了。
“唉哟!”于是,杜芷萱眨巴着眼睛,痛呼一声,像一只纯然无辜,却被主人牵怒,痛揍了一番的可怜小猫咪似的,即使不知道自己********,但,由那耷拉下来的耳朵和尾巴,以及那瑟缩委屈的身影中,就能瞧出她的内心有多么地郁闷和纠结。
若是往常,安平郡主还会吃这一套,不过,如今嘛……
“萱儿!”甭说安平郡主了,就连一直淡定围观看戏的宋氏一众人也都纷纷用指责恼怒的目光瞪视着杜芷萱,那样纯挚灼热的目光,逼得杜芷萱慢慢地垂下头来,用一种极其可怜的模样,小声地说道:“我错了。”
“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安平郡主冷哼一声,眼角眉梢间却满是对杜芷萱此举的恼怒和担忧。
大梁王朝虽不像前朝那般信奉鬼神之说,但,对于这些无法用现有经验和科学的手段来解释的东西,众人虽秉持着“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想法,却依然不会像杜芷萱这样拿誓言不当回事。
这简直是连“大逆不到”这四个字都无法形容的行为哪!
“我知道了,外婆,你放心,我下次,绝对不会这样做了。”杜芷萱重重地点头,为了让安平郡主等人认识到自己的“悔过”和“愧疚”等情绪,还特意抬起头,指了指自己那双清澈透底的漂亮凤眼,一脸诚恳地说道:“看我这双真挚的眼睛!”
安平郡主嘴角抽了抽,忍了又忍,才忍下了于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教训杜芷萱一番的念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回头定当仔细询问一番杜芷萱身旁那六位教养和管事嬷嬷,以便从最根本的源头处,斩断杜芷萱继续变得这般令人抓狂的缘由!
“今日,就暂且这般。若有下次,严惩不怠!”
“好的,谢谢外婆!”杜芷萱拽着安平郡主的胳膊,在安平郡主的怀里蹭了蹭,像一只得尝所愿,遂肆意撒娇的小猫咪一般,仿若漫不经心地将安平郡主一直兜圈子,不愿意正面回答的问题揭破:“外婆,让我猜猜,想必,表姐会于六月初九嫁入武候王府吧?!”
虽是问话,但却带上了一丝肯定的语气,只令安平郡主不由得微眯双眼,心里对钱诗雅的不喜又添了一分:“可是你表姐说的?”
“不是呢!”杜芷萱眨眨眼睛,笑眯眯地说道:“是我自己猜到的。”
“哦?”安平郡主却依然不太相信杜芷萱的话,毕竟,换了任何人,都没法相信钱诗雅这个由安平郡主亲自教养长大的姑娘,竟会为了嫁入武候王府而铤而走险,做出自荐枕席的举动来!
若非为了掩饰可能会有的丑闻,如钱诗雅这样的高门庶出嫡女,又岂会匆忙下嫁呢?!
“大梁律法规定,男20岁,女18岁后,才能谈婚论嫁。”杜芷萱扳着手指,道:“再有几日,就是表姐18岁的生辰了,如今,可谓是双喜临门,理当恭贺呢!”
至于旁的?即便杜芷萱早就了如指掌,却也不适合于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你这丫头!”自从杜芷萱上次与安平郡主坦白,她早就发现钱诗雅就是武候王世子心仪姑娘这件事后,安平郡主就知晓,以杜芷萱的聪慧机敏,再加上杜芷萱平日里待钱诗雅的姿态,只怕确实猜测到了什么,才会这般地杵定。
一瞬间,安平郡主心里可谓是酸甜苦辣涩五味俱全。
说到底,如今的杜芷萱,才是一个不足16岁的姑娘。
这样的姑娘,放在任何世家,都是娇生惯养的,为人父母长辈的,又如何舍得让她们那么早就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黑暗之处?
毕竟,即便大梁王朝不像前朝那般,女性地位低到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程度,但,无论是嫁入高门望族,还是谋得一桩门当户对的姻缘,再或者是下嫁一位颇有才华的寒门学子,都得担当起一家主母的职责。
无论是宗妇,还是不需要掌管一府庶物的次子庶子媳妇,都需要面临诸多后宅纷争。
或者,可以这样说,后宅里的厮杀,并不逊于男人在朝堂里的拼杀!
而,前面十多年,杜芷萱的成长,如安平郡主想像中那般娇生惯养,享尽了独属于世家长房嫡女的荣华富贵。即便勇诚候府一众人频繁地坑害算计,却也碍于将军府的存在,而不敢做得太过。
即便这样平静的情况之下,掩藏着是令人惊惧的波涛骇浪。
偏偏,横空出世的武候王世子,却以一种令人乍不及防的方式,和一种令人势不可挡的勇猛,将两府之间表面的平静谦和状态全部打破了,更一手造就了杜芷萱“嚣张跋扈、刁钻刻薄、任性妄为、泼辣不讲理、动辙打骂下人,更摒弃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道,一心钻研各类情情爱爱话本”恶名的远扬!
而,横亘于其间的钱诗雅,更是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