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斜睨了杜芷萱一眼,虽一声未吭,但,眼底流露出来的威胁和警告之意,依然令杜芷萱下意识地扁扁嘴,做出一幅委屈无辜的可怜模样,低声保证道:“我也只是想想,想想而已。”
“原本还想给勇诚候府留几分颜面,如今瞧来,却是不必要了!”安平郡主冷笑一声,对勇诚候府这种置老候爷在世时,与将军府定下的同盟约定弃之不顾的行为,已经不知该是鄙夷还是不屑了。
“早该让他们见识下将军府的厉害了!”提及勇诚候府,钱锦宏就满腹的怨言和愤懑,若非这些年来,安平郡主等人竭力阻止,只怕勇诚候府早就被钱锦宏等人坑了不知多少次!
“表面说着对萱表妹有多好,实则呢?”
钱锦宏冷笑连连,用力地捏着手指:“不过是用一些道貌岸然之词,掩盖他们那肮脏龌鹾之心!”
这样的人,钱锦宏等人羞于为伍。
“合该如此。”安平郡主微微颌首,当一连再地退让行为,落到对方眼里,不仅未能获得来自对方的感激,反而还令对方生出一种“自己等人是随意揉捏软柿子”想法时,哪怕是再仁慈心善之人,也难免在忍无可忍之下,直截了当地与对方杠上。
更何况,安平郡主自认从不是一个仁慈善良的人。
“不然,往后,萱儿嫁入秦王府后,岂不是令勇诚候府那帮人生出‘事无大小,皆可寻其帮忙’的念头?!”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怕就怕勇诚候府一帮人以此为倚仗而肆意欺凌人。
“萱表妹向来都不是个好欺负的。”钱锦宏冲默默倾听,一言不发的杜芷萱眦了眦牙,成功地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杜芷萱给揪了出来,“这世间,任何事都是‘有来有往’,彼此才能长长久久地做朋友。”
“朋友”两个字,明明是给人予温馨宁静感觉的好词,偏偏,从一脸狡黠奸诈笑容的钱锦宏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地凭添了几分诡异凄凉之色。
“我们将军府,从不玩弄那些令人贻笑大方的小手段。”即便对付政敌,都是光明正大,就更不用说,勇诚候府这种还谈不上政敌的人家了。
“等你父亲回府,让他明日上朝参武候王府和勇诚候府一本。”说到这儿时,安平郡主特意顿了顿,“武候王世子指使妾室到远驻京郊将军府门前闹事,太过无耻愚昧!”
至于如今身为武候王世子侧妃的钱诗雅,自此以后,会引来旁人何等的非议,那,与将军府又有何干系?
总归,既然,执掌武候王府管家权的钱诗雅,能做出故意放纵杜芙这位勇诚候府出生的姑娘跑到将军府吵闹的决定,那么,就别怨将军府把钱诗雅这个姑娘当成陌生人来看待!
“勇诚候府杜尚书治家不严,内帷倾扎这样的小事,竟影响到其它家族,难免令人怀疑杜尚书的能力。”
今日之事,表面看来,候府五姑娘杜芙是为了找杜芷萱这个同宗姐妹做主,才特意跑到将军府,实则,因将军府姑娘钱诗雅是武候王世子妃,而杜芙是世子侧妃这样的关系,难免令人生出杜芙是特意绕了一个大圈,跑到正室娘家门口闹事的想法来。
这天下间,从没有侍妾兜着圈子,闹上正室娘家的事件。谁敢肯定,有杜芙开这个头,其它府里的侍妾会不会有样学样,也跟着跑到皇室重臣大门口闹事?
既然,将军府不幸,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么,于情于理,大家同朝为官,总该本着善意提醒,交好众人的想法,而将勇诚候府纵女不教的恶毒心思给散播出去。
自此以后,再谈起勇诚候府“捧杀”了杜芷萱一事时,那些有意无意偏坦勇诚候府的人,也不敢再像往常那般义正言辞了!
而,这,才是安平郡主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的另一重深意。
一念及此,安平郡主竟有些感激武候王世子和杜尚书了。若非这两人平日里的行为给予旁人无尽的想法和念头,如今,想要将杜芷萱毫发无伤地从勇诚候府那个泥潭里捞出来,并令杜芷萱不再被牵看到武候王世子和钱诗雅的爱情中,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今日过后,只怕,往后,无论杜芷萱待勇诚候府和武候王府如何地冷漠,众人也不会一边议论杜芷萱心性凉薄,一边颇为八卦地传诵着杜芷萱依然爱慕于武候王世子的流言蜚语了。
安平郡主向来信奉“打蛇七寸”,故,心里转过许多念头的同时,也轻抚杜芷萱的头发,问道:“萱儿,明日,又要往京郊送衣食物品了,你试验出来的新款糕点肉脯,可有收拾好了?”
杜芷萱眨眨眼睛,敏锐地察觉到了安平郡主的未尽之言,遂抿唇浅笑道:“已经准备好了。”
“小四,待会你就写一番书信。”安平郡主偏头看向钱锦宏,道:“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写上去。”
单单只有如今任职大理寺卿的钱睿渊这个三儿子参武候王府和勇诚候府,怎么够呢?关键时刻,钱将军就得出面啦!
“是。”钱锦宏应得那叫一个响亮,眼前更仿若浮现了武候王世子和杜尚书两人被钱将军等人参得屁滚尿流的凄惨狼狈模样,忍不住笑眯了眼。
而,提着两个硕大包裹的秦王,就是这个时候上门的。
与安平郡主和钱锦宏见礼后,秦王就一脸担忧地看着杜芷萱,轻声问道:“萱儿,你没事吧?”
“并无。”杜芷萱摇了摇头,冲秦王挥了挥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