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哪怕已经被人蛊惑得与王氏离心,但,杜芷菱依然是那个平日里虽低调谦卑,关键时刻却依然聪慧机敏得让人感慨万分的姑娘!
杜芷薇叹了口气,心里却也知晓,此番事,确实在母亲和她预料之中,并不值得多加思虑。
“这……”杜芷薇慢慢地垂眸,身上隐隐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和无奈,“既为候府女,享受了候府的荣华富贵,理当承担起候府姑娘应尽的责任,达成‘与候府共荣辱,同进退’的目标,才是。”
杜蓉和杜蔷两人,也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一脸困于现状中不得解脱的无助,和难觅前路的惶恐茫然。
屋子里的气氛,一阵诡异的静默。
在这种安静得连根针坠落在地上都能听个真切的环境里,杜芷萱那放置茶杯的动作再如何地轻巧,对于虽垂眸哀伤,却下意识竖起耳朵关注杜芷萱举动的四位姑娘而言,却依然不吝于“石破天惊”!
“这些事,祖母可知晓?”
杜芷菱眼神闪了闪,立刻就明白了杜芷萱的话外之意:“四姐,你也知道,祖母年纪大了,又怎能用这些事来烦扰她呢?这,岂不是‘不孝’!”
“那么,小姨呢?”杜芷萱微微偏头,看向又欲静坐看戏的杜芷薇,道:“身为候府当家主母,想必,小姨定能轻松解决这些事情。”
这话,可让人如何接呢?
否定,却是不行。
肯定,更是不行。
毕竟,钱氏不仅仅是长房长媳的身份,还是未来的袭爵候夫人,更是杜氏家族的宗妇!
这种影响到候府所有已出嫁和待字闺中姑娘们声誉的事情,理当使出浑身解数,让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
否则,别说外面的流言蜚语了,就连钱氏,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杜芷薇微微垂眸,长睫掩住眼底的阴冷:“四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几年,那些和母亲有关的流言蜚语,差点就将母亲给逼疯了。”
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指望钱氏关注那些影响到侯府声誉的流言蜚语?白日做梦还比较快!
“小姨向来是个精明又聪慧的。”杜芷萱意味深长地说道:“想必,小姨也有自己的考量。与其我们在这儿私下里猜度,倒不如回府询问一二。以免这话传来传去,到最后就全变了味。”
这是打定了主意不接话?!
杜芷薇心里暗自发狠,却并不打算这么早就与杜芷萱杠上,遂给了杜芷菱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后,就又垂眸不语了。
杜芷菱差点咬碎了一口贝齿,脸上却还不敢显露丝毫:“四姐,但凡有那么一丝可能,我们也不会求到你这里来,实在是……”
杜芷菱哽咽着,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了,只能用一双泪语盈盈的目光看着杜芷萱。
“这样呀……”杜芷萱沉吟片刻,道:“你们若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带你们出府赴宴,从而认识更多的朋友。”
“再或者,直接下贴子,请大家到府里一聚,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你们这话,说的确实太晚了啊!”杜芷萱轻抚自己的小腹,一脸的歉意:“如今这般,不论是出府赴宴,抑或是请人来府,都难免让人觉得不太合适。”
甭说大梁王朝了,哪怕再往前数好几个朝代,也没有哪个孕妇能心大地出府赴宴,或豪爽地举办宴会。
不然,真出了一些不好说的事情时,那责任谁能担得起?!
更不用说,杜芷萱如今虽才怀孕三月有余,但因肚子里不止一个孩子,再加上平日里调养的极好,又兼之天气寒冷,穿得像只胖胖的企鹅,整个人瞧着就像那七八个月的孕妇!
将众人脸上的欢喜,黯然,失落,愤恨,怨怼等神情尽收眼底的杜芷萱,轻叹了口气:“只是,倒底是同宗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过往那些年,我没办法帮上几位姐妹,也就罢了。如今,能尽到一些绵薄之力,却也是好的。”
“不如这样,回头,我与王爷商议一番,待我生产后,百日或满月时,王府大办。到时候,几位妹妹都来参加,定能谋到一桩合心意的良缘。”
“四妹,你的良苦用心,我们都明白。”杜芷菱一脸感激地看着杜芷萱,下一刻,却又叹道:“只是,这婚姻大事,原本就非一蹴而就的。”
“八妹,九妹和十妹尚且年轻,哪怕耽搁个一两年也是无碍。可我……”
杜芷菱眨眨眼,串串晶莹的泪水滑落,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衣襟,再加上她脸上流露出来的浓浓的委屈和无助的情绪,衬着隐隐颤抖的身体,活脱脱一个惹人怜爱的“弱不禁风”的姑娘!
“四姐,我知道,你向来心善,最是能体谅我们姐妹的苦楚。”杜芷菱抿抿嘴,不知为何,刚才那一刻,她竟有一种自己仿若落入猎人早早就挖好的陷阱里的诡异感觉。
只是,此刻,还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四姐,听说秦王府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栽种了各式新奇的花草树木,可谓是四季皆能赏花。”
“你看,这样可否?”杜芷菱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道:“你以秦王妃的名义广发贴子,邀请大家前来赏花。”
“若,你担心怀有身孕,分身乏术,我们几姐妹可以暂住王府帮忙,定不会让你以秦王妃名义,在秦王府里办的第一场宴会出现任何的疏漏!”
这番话里隐藏的意思,可就颇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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