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的话说的似是而非,或许这是佛家人说话的特性。马子很困惑,当年,自己的师父从那个在他记忆中最不愿回忆起的地方带走他的时候,他问牵着自己手的师父说:
“好多人都怕我,他们说我身上不干净!说我为村子带来了厄运,所以我的哥哥姐姐骂我,爹娘也不愿意养活我,老爷爷,你要把我带向哪里?你也要烧死我吗?”
马子记得自己问这话的时候,师父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
“瓜娃子,尼社是聪明人懂得多,还是笨人懂得多咧?”
“当然是聪明人懂得多!”
“对咧!你是个聪明的娃子,以后额就肆你师父咧,走咧,额带你去个大地方,那个地方有吃不完滴馍馍,还有一跑起来嘟嘟叫滴火车咧,啥子也别问,走咧,师父给尼买糖葫芦吃!好吃咧很……”
“哦~可是我比他们聪明,他们就要烧死我吗?包括我的爹娘?”
马子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了,也记不得当初师父的神情了,只记得师父的大手紧了紧,身子顿了下,便抱起了自己。
“世上有置于死地而后生,方觉宿慧大运之人,也有大彻大悟才醒宿慧大智之人,嘿嘿,你这娃子呀……哎呀走咧走咧不社咧,咱们去做火车,嘟嘟叫滴火车……”
黄标见马子神情很不对劲,用自己的肘子捅了捅,满脸疑问:“我说马子,发什么愣呢,老七快醒了,那边几个老爷子打的不可开交,你这是怎么了?”
马子倏然惊醒,这才发现头上已经渗满了冷汗,对啊,自己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会乱七八糟的瞎想些什么。
难看的冲黄标挤出了一个笑容,望了一眼场中,很混乱。摇摇头甩去心头的杂乱思绪,才开始打量起来冷七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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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镇江和一众白家长老的上空,原本密密麻麻的鬼魂,此时已经变得稀稀落落,那只白玉毛笔里伸出的两只大手还在不断的抓取空中剩余的鬼魂。只是这个时候,那两只绿油油的大手已经比刚开始要明显得多了,仿佛已经化成了实质。
巨大金色身影的八将已经只剩下了五个,形色萎靡。刘元青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脸上原本道道沟壑一般的皱纹都紧成了一道缝。
“老刘,再坚持一会!”杜大爷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嘿,莫担心我,这世上还没有我刘元青降不了的邪祟,管它是个什么东西,若没有这上千条生魂滋养它,我这八大丰都神将能让它逞威到现在!”
说罢,刘元青解开身上的破袄子露出黝黑瘦小的胸膛,脚下步罡再次踏起,胸膛上一个殷红的太极图案活过来了一般。
八将中剩下的五个随着刘元青的动作,再次扑过去。
那杆白玉笔似乎很强势,一只手仍不停的抓向周围的鬼魂,另一只手却伸过来像是要一口气握碎这五道金色身影。
“孽障,留下你的手来!”
刘元青白须飘扬,双指不断翻覆,一个又一个手势捏出,最后喝到:“五行五岳,助我镇邪!”
东岳泰木,西岳华金,南岳衡火,北岳恒水,中越嵩土。金者底宽头尖,木者底宽头浑源,水者浪头,火者出尖,土者厚平。
五个扑过去的丰都神将身影同时急剧增大,每伴随着刘元青一句话落下,便有一个神将身后浮现一座大山的虚影,等到五个身影身后出现五座大山的虚影的时候,场中突然被一股磅礴的气势笼罩。
磅礴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白家一众人被这突兀的变化影响的最为明显,虔诚跪拜着的身形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晃动。
而与此相应的,半空中那只伸过来的巨大绿色手掌硬生生的停顿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之前一直诡异的笑着的那道声音似乎是有些不满,咯咯笑声转化为一声冷哼。
绿油油的枯瘦手掌再一次伸过来,刘元青面上闪过一丝厉色。
“镇!”
加持了道家吼功的喝声响起,五个神将的虚影虽然发不出声音,却齐齐挥动手中兵刃,身后的山影越来越大,迎向那邪性的手掌。
“咔嚓”仿佛凭空打了一记旱雷。
五道金色虚影的兵刃化成碎片,紧接着是身体,最后五道虚影齐齐消失。
刘元青呲着牙,牙缝中还有血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半空,几息之后,又一道极为惨厉的声音响起,满是愤怒。
“嘿!”看到断了半个的绿色手掌和一个个面如金纸的白家众人,刘元青咧着嘴笑了,发出了一声轻笑。便颤巍巍的弯下腰,手指抖抖簌簌的从腰间拽出烟杆子拄在地面上的青石板上之后就没了动静。
杜大爷面色焦急,急急忙忙喊了声:“刘老头!”却得不到回应,再回头看了看依然没有反应的陈元厚,咬紧了牙,冲那面的青玄喊道:“青玄!莫让我看轻了你洞神一脉!”
青玄猛地睁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摸出一沓黄符甩向身后的七十二名洞神弟子。
“伏闻,一气凝空,九天垂象,启四时而东风出震,播五常而仁化行春,启运三光……归命东方九天帝君,岁星木德苍龙七宿中外诸星宫。愿以为是功德,向东上九天始阳碧城九气垂霞……”
“伏闻,空洞凝华,丹天演化,运火德而炎精普照,播文明而礼教遐宣,高列九重,下列南极……归命南方九天帝君、荧惑火德朱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