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冷七的到来,邹叔和大猛他们不得不提前返回屯子。
到屯子口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而这期间,冷七的心无时不刻像压了一块石头般沉重。
大雪覆盖的屯子口,路面的积雪被踏成了黑黑的泥印子。
当冷七看见依在屯子口晒太阳,怀里抱着一根砍去了边角的树枝当拐杖的老邹爷的时候,冷七心中一酸。
才几年啊,当年那个一个人赶着驴车穿梭在大山里把他哥仨接回来的老汉,竟已经老成了这副模样。
每个人心里都会那么几个地方,是你的归属所在。
或许在这个地方,并不是所有人都把他们三个当回事,可老邹爷一家对他们的情分,冷七从没有怀疑过!
屯子里没人知道自己会回来。
老邹爷似乎睡着了,把下巴埋进了自家缝制的毛领子里。
冷七搓了搓手,走过去,蹲下身子,见老邹爷眯缝着眼极为享受,冷七乐呵呵的站起来,给老邹爷留下一片阴影。
莫名被人挡住了太阳,老邹爷嗯了一声,抬起褶皱的眼皮,随意看了一眼,便拿起拐棍捅了捅冷七的脚,不瘟不火的道:“嗯~去去去,混球,一边去!”
冷七张着嘴更乐了。
“老爷子!别睡了。你看谁来了!”
大猛牵着驴,喊了一嗓子。
老邹爷猛的睁开眼:“小马那孩子回来了?”
冷七苦笑一声,搀着老邹爷的胳膊把老邹爷扶起来:“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老爷子,您可还不到阎王叫您的年纪,这才几年,你这身子骨……”
老邹爷大概是认出了冷七,面上有些激动:“回来好!回来好!人老了,谁还不落个病!”
冷七的面色却越来越难看。
阿沐拉着冷七的衣角:“七哥哥,爷爷这几年眼睛耳朵越来越差了……所以没认出你……”
冷七的脸色是被所有人看在眼里的,都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洛篱走过来,诧异的看着老邹爷冲冷七说:“呆子,有东西一直在磨着老人家的精气神……”
冷七有些愤怒,山里环境好,山里人身体更是没得说,当年自己哥仨离开的时候,老邹爷气色还是很好的,短短几年即便是在城里,也不可能衰老成这副模样。
洛篱说的对,老邹爷的身上有东西,不厉,却一点一点的在磨着这个老人的精气神。
冷七轻哼一声,让大猛等人腾开了地方。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腌臜东西。
太阳很好。
冷七让老邹爷现在阳光最敞亮处,便拿出一捆红绳,按着北斗七星方位打了七个绳结摆在老邹爷脚下。
原本只是精神萎靡的老邹爷,猛的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阿沐心急要去扶,冷七急忙拦住:“妹子,别动,哥哥今天好好教训教训折磨老邹爷的那鬼东西!”
“大猛,村子里可有镜子?最好是能照出全身的那种!”
冷七冲大猛说。
“有!兄弟你等着,俺家里就有!”
大猛意识到什么,哆嗦两下,撒腿跑的比兔子还快。
将沾过狼血的柴刀递到邹叔手里,吩咐道:“邹叔,你来,你来站这儿!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东西,就砍它!”
邹叔一脸的迷茫:“混小子,你可别蒙我,能有啥东西?”
冷七说了声:“害老邹爷的东西!一会就知道了,现在我也说不清,叔你听我的就好!”
说完,冷七将那红绳细细的绕了个圈,刚好把老邹爷围住。
老邹爷咳嗽的愈发厉害了,冷七叹口气:“老爷子,你再忍一会儿!”
终于看到大猛抱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来,冷七松了口气。
冷七让大猛抱着镜子,正对着日头,刺眼的光束经过反射明晃晃的打在老邹爷身上。
“孩子,爷爷怎么这么热!”老邹爷眯着眼,有些很不适应。
冷七没说话,只是掐了个道指,
“阳明大魁,元极文昌。**太极,太上璇玑。北极天罡,上承下相。七星斗君,回通玄神!金乌火光,万鬼伏藏。镜开,邪现!急令,敕!”
才刚刚念罢,镜子里原本刺眼的白色日光,竟泛起了金色的光晕。
那光晕,不偏不倚正笼罩住红绳中的老邹爷。
下一秒,看见此景象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大猛更是吓傻了!
老邹爷的身上,一只近两米长的黑色大虎四肢紧紧的捆着老邹爷,巨大的尾巴在金色光晕中窜着黑气将老邹爷的胸膛勒的紧紧的。
黑色的虎头张着大嘴已经吞到了老邹爷的耳根处,难怪这几年老邹爷眼睛耳朵退化的厉害。
可同时,冷七心里满满的自责,这老虎该是被标子打死的那只棍,当初自己三人一走了之,这因果却落到了放走他们的老邹爷身上!
冷七咬牙切齿,吃人的老虎,本就该死!如今又来祸祸邹老爷子!
“邹叔!砍!”
“得嘞!砍死它个瘪犊子玩意儿!”
邹叔往掌心唾了两口唾沫,挥起柴刀,狠狠的砍了过去!
一声若隐若无的虎啸夹着愤怒。
“再砍!”
“再砍!”
“……”
每一刀下去,那柴刀边有一层锈迹斑斑的痕迹。
黑色大虎的身影完全消散,那柴刀已经锈的不能用了!
老邹爷咕的吐出一口黑血,一屁股蹲在地上:“哎呀呀……浑身都松快……”
一众人急忙把老邹爷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