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给苏绣汀供应绸缎的布坊是干净的,请的都是正经工人,从原料到纺织都是完全合理合法。日蝒在鹰隼王的书房里,各自汇报着手上的进程?
“这应该是他们的计策之一,逐渐漂白所有的产业,到时候我们就对他们的收入来源完全干涉不了了。”洪之晏说道,“不过我一直很好奇,那位天杀的首脑,程公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此人行踪诡秘,根本无人知晓。”鹰隼王回答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着急,只要这个程公子一日没有除去,就是一个莫大的威胁,可是现在却连此人多大年纪,什么模样,乃至到底是男是女都毫不知晓。
“所以,其实程公子只是一个代号,根本不能确定‘他’一定是男人?”洪之晏与他想到了一起。
“但是暗中运行这么大一个组织,还想要谋朝篡位,女人……”鹰隼王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质疑,看到君禾正看着他,做了个手势代替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已经和张夫人说了,她当然不敢反抗圣上的意思,已经同意了。”君禾汇报了今天自己的任务,“也已经改用了代替的布坊。”
“不过天杀目前还没有动作。”雪影接下去说道。
鹰隼王点点头,在账簿上记下了几个毫不相干的字来做记录,也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那个被关在刑部的邱拿怎么样了?”他又问。
“审不出什么,不过也不像是有意隐瞒,他说自己只是喜欢杀人还有钱赚,别的统统不管,他的确是这种人。”雪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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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刑部大牢。
邱拿早就摸清了这里换班的规律与大牢的结构,想要走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在他隔壁关着的是个看不出年纪的人,据说曾经也是个才子,前途无量,但是家境十分贫寒。那一年才子本来该进京赶考,偏偏老母重病,只好留下来照顾母亲。才子也是个孝子,一照顾就是八年,直到他的母亲再也受不了疾病的折磨,请求才子给她一个了断。
于是那个才子把放了老鼠药的粥喂了母亲,后来仵作验尸的时候发现的,本来谋害父母是凌迟处死的大罪,但是全村的人都为这个才子求情,最后还是层层上报,最后刑部尚书决定改为无期。
才子就一直被关在这里。
邱拿很喜欢把酒分一些给这个才子喝。
推脱两次以后才子也习惯了,每日陪邱拿共饮几杯,偶尔还会做几首诗。
“我说,你后悔吗?”邱拿问,才子很少说话,每次都是他主动的。
才子看了看他,最后摇了摇头。
“不后悔,还是不知道?”
又是摇了摇头。
邱拿笑了笑,隔着栅栏和他干了杯,望着小窗外的月色没有说话。
“你后悔吗?”才子忽然问。
邱拿一愣,这还是这个才子第一次主动同他说话,他心里很高兴。
“没什么后不后悔的,再来一次,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他说,觉得才子更像是在找一个答案,关于自己的答案。
才子点点头,面部微不可查的笑了笑。
邱拿握了握他的手算是安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见才子还是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反应,手挪到了他的后颈,微微一用力,那才子的眼睛突然睁大,只一下子头就垂了下去。
邱拿试探了一下才子的呼吸,然后站起来,砰砰拍着栅栏:“快来人啊,有人死了!”
狱卒来的比想象要快,邱拿冷眼看着两个狱卒抬走尸体,才将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满意的看看才子住的那间牢房的牢门——果然没有关。
这些人,觉得已经空了的牢房不需要关门了,真是白白给自己钻了空子。
邱拿握住他与才子的牢房之间隔着的栅栏的其中一根,用力一推那根栅栏就从中部裂开,有足够的空隙够他通行。
在发现自己与才子的牢房之间有栅栏不结实以后,他就在打算杀掉这个才子。
见到他如此,才子另一边挨着的那人也开始拼命拍打起栏杆来,邱拿生怕他声音太大将狱卒引来,急忙窜过去,又是一招结果了他。
顿时所有人都禁声。
“我没有钥匙,所以没法放你们走,但若是有人敢给我捣乱,我不介意多杀几个的。”邱拿说完便施展轻功窜上了房梁,他也是本着小心为上,在梁上行走,这样就是有狱卒立刻进来也不会发现。
虽然已经警告过了犯人,邱拿的心里还是觉得没底,万一有那种坏心眼的真要和自己捣乱,他可没法短时间内杀这么多人。于是便只好加快了步伐,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来人啊!有人越狱!”
就在他快要溜出天牢的大门时,终于听到了呼喊声,人声顿时嘈杂起来。
邱拿连忙将身形再次往上缩了缩,低头看着在自己身下跑过去的官兵。
其中竟然还包括了那个叫唐旗的小子,邱拿知道他还是通过君凤,忽然很有一种想要从上面尿他一身的冲动。光是想想就让他觉得好笑。
“逃犯还没有出天牢,立刻把大门锁好。”唐旗指挥道。
邱拿皱了一下眉,方才光想着如何往人家身上小便了,因此愣了一下神,不然都该出去了。
正想着要如何进行下一步,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
邱拿顿时奇怪,求过头去,却看到君凤正同他一样缩在房梁之上。
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没有发现?邱拿有些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