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为界点,李祀像是一个耗尽了电力的机器,小小身子上带着的大小伤痕和疲惫,一股脑爆发出来
剧烈到极点一种疼痛,让李祀清醒几分,拼着最后的精神和体力,用袖中那一把尖锐的小刀子,划过一个阴僻的弧度,用力扎在那只豹子的右眼之中。
然后顾不得别的,拼着最后的力气前冲出一段距离,清秀稚嫩的面容有些狰狞的嘶吼道:
“都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帮忙,要是这胖子死了,你们觉得以诸葛孔明那败家的偏执熊孩子会不让你们陪葬?”
”嗖……”
在李祀失去意识之前,只听见铁箭破空的锐利破音声,刚好惊走了扑向它的一头野狼。
庞统用那一把半旧,却换了新牛筋的长弓撑着肥胖的身子站起来,嘀咕道:“我是治国的读书人,哪有射箭的准头……”
然后冲着在李祀喊话之前就从暗处护卫过来的几名小校官道:
“剩下的你们解决,至于我家黑子和那畜生的事,你们别管…我先去见孔明……”
几个诸葛孔明的亲兵居然毫无异议的遵从了,想来也比别人更懂得这胖子如何的不一般。
在随后精弩全甲的几百强兵涌过来后,那三四十只的狼狗和一只带伤的豹子,终究什么都不是的变成一具具尸体。
李祀则在第一时间就被十几名士兵围在中间保护起来,这些幽州的兵卒,看着这个和自家儿子一般大小的少年,神色中都有几分痛快……都是北方的大老爷们,就冲着李祀刚才那引单刀直上的霸气,谁都佩服几分。
看着那被单独堆放在一起的七八只畜牲尸体,其中一个百夫长级的军官咧嘴露出白牙,觉得这小子真对自己胃口,而且看着他和大先生在一起,更是放心,有了些把他扔到自己手下调教的想法。
可是想到某人那清淡的目光神色,这位百夫长大人就觉得骨头都冷,顷刻怂了……
这只队伍规矩之一,所有兵卒增减补充权,皆孔明独断……
当初这由着兵痞恶棍老油条组成的队伍,共三千七百人……
被交到一个十岁女娃娃手底……谁底下没有怨气的阳奉阴违。
三个时辰后,带头闹事的几个汉子血肉模糊剥皮剔骨悬挂中门。
这支队伍上下大小军官四十人,联名上告,却被一贯体恤士兵的上司强力压下。
三天后,共死七十八人。
强硬对顶的苗子被清除,已经能按照那孩子的规则进行基本训练。
十天后,开始因受训伤兵,重者残废。
一个月内,哗变六次,曾无奈调集部分幽州守军平乱,其人尽数被镇压。死者数百。
再一月,因练军伤者再数百……上官无视不理
再三天后,初战黄巾,以三百破敌十倍。
从此后,练兵不止,残废者不绝,补入者不绝。
被那人下令剥皮或者放血活埋的百夫长都有七八个了,罪名惊人的相似――“战场抗命”
而这位有幸被那位亲自挑选出来执行这种私事的百夫长,还是很有几分心腹意思的。
活的最久,因为最听话。
他牢牢记得当初那个十岁大的小丫头神色如霜雪凛冽的对他们这群大老爷们认真说过,我不需要你们多不怕死,多会打仗,我只需要你们听话,你们就能活……
此军大小十三战,未曾一败。
每逢大战,此剩余之两千人必定是作为前锋尖刀,所向披靡。
破敌数万,死于沙场者不足百人。
每逢大战,那一辆乌蓬小马车,必定随军出征,无一例外。
这个从一个小士兵,一年升到百夫长的中年汉子,想起李祀晕倒前那歇斯底里的喊叫。
突然满心钦佩,这娃子敢这样说诸葛小先生,太他大爷的生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