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着实逛了一遍鬼门关,昏迷了足足三天才醒过来。
这期间白清诺不曾踏出房门一步。
每每有人劝他出去走走,他都会想起林修说的那句话。
——“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我告诉你,我的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你要是丢下我走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见我和我们的孩子!”
他当时没在意,继续往外走,回头就看见林修疯狂的撕咬手腕的举动。
三天来,林修在病痛里折磨,他自己则在梦魇中沉浮。一闭上眼,林修全身无力倒在血泊里的情形就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搅得他日日夜夜不得安宁。喝三天来的担惊受怕相比,上一时那些不甘都似乎被抛在了脑后。
所以,短短三天时间,白清诺脸上便泛起了青色的胡渣,眉眼凹陷,黑眼圈浓重,看起来竟不比林修这个病人强多少。
林修醒来时,就看见白清诺这幅邋遢的样子,不厚道的笑了。惨些好,这样他才有信心把男人的心收回来。
高兴过后就是心疼。林修伸手,扯了扯白清诺放在床沿的右手。
原本靠在轮椅上休息的白清诺立刻睁开了双眼。
他看见对方醒来,先是闪过一丝惊喜,然后立刻收敛好表情,换上冷冷清清的面具。他轻轻地拍下林修勾住他的手指,垂下眼睑,道:“世子大人既然醒了,草民也就不打扰了,这便出去唤人进来。”
说罢,他朝门外喊一句:“泰安。”
泰安刚弯着腰进来,又听林修道:“出去。”
泰安脚步蹲住,不着痕迹地瞥了白清诺一眼,又退了出去。在他心里,睿亲王之子林修才是真正的主子。
阖上门时,又听白清诺道:“把药端进来。”
泰安等了一秒,没听见反对的声音,这才道声是。
泰安走后,屋子一时陷入沉寂。
白清诺透着半开的窗户,盯着湛蓝的天空,一言不发。
林修则盯着白清诺没有表情的侧脸,心中长叹:白清诺这是打算把他当陌生人看了。
他又动了动白清诺的手。病后的声音软软濡濡的,道“阿诺,扶我起来~”
说完,林修歪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朝着白清诺伸出两只手。
白清诺看见,突然想起林澈来。
明明是双生子,林修像个长不大的男孩儿,眉眼俊俏,王府里的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小王爷皮肤细腻光泽的让所有女人都自愧不如。就连上一世里,对方娶得那个有着中原第一美人之称的慕容莲都比不上他。林澈却是个彻彻底底的汉子。同样的眉目生在他身上,硬是生出了副不同于林修的冷硬线条,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也给他添了满身的戾气与寒意。
想到这里,白清诺自嘲一笑明明,这两人是如此的不同。他当时到底是怎么认错的?
林修见对方发呆,眼神里都露出些怀念的味道,不由撇嘴,再次喊道:“阿诺~”
白清诺回神,推着轮椅靠近床沿,双手环过少年的腋下,轻轻一提就把他靠在了床沿。正要起身,就发现少年正紧紧搂着他的脖颈不肯撒手。
白清诺下意识就要挣扎,就听他道:“伤口要裂开了。”
说话时,少年呼出的热气尽数撒到白清诺的右耳里,可他却生不起一丝的迤逦心思。他记得对方腕上的伤,垂下眼睑,不敢再动。
林修窝在他的肩上扯了扯嘴角,然后眯着眼,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对方的耳洞,果然感受到青年的身体一僵,紧接着就是他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请小王爷自重!”
话虽这么说,却依旧不敢推开少年。
三天前少年坐在血泊里的场面犹在眼前,他不敢大意。
林修就知道是这种效果,又不听话舔了舔对方的耳廓,眼见青年僵住身子不敢动弹,又恶劣的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地啃咬。
离得这么近,林修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在他这样做之后明显粗重起来的呼吸。
很快,白清诺盛满怒气的生意再次传来:“林修!”然后就打算不顾林修的伤口推开他,动作却不敢太大。
察觉到他的意图,林修松开他的耳垂,却在离开时发出“嘬——”的一声,而后对着他通红的耳朵轻声道:“伤口真的会裂开的,而且你那天要我的脖子还疼着呢,一块肉呢,你就那么咬下来了!”
话里话外,满是控诉。白清诺的动作又一次定格。脖子上的伤口他记得,那是他用力咬的,带着他上一世的恨,伤口几乎比少年自己咬的手腕上的上还要深。
林修见他再次僵住,心里高兴,也不再逗他了。
脑袋从对方的肩窝里爬起来,在白清诺又一次准备坐起身时,亲吻他的嘴唇,舌尖挑开他的唇瓣,想要伸进他的嘴里。
可对方似乎不愿意配合,紧紧咬住牙关不肯松口。林修也不介意,着迷似得吮||吸他薄薄的唇瓣。吻了好久,又觉不够。便松开他的唇,也不嫌对方的胡渣硌人,往下亲吻他满是胡渣的下颌。继而往上,逐一吻过他的脸颊,他的鼻梁,最后停留到他没有一丝感情的眼前。
吻落下去时,白清诺闭上了眼睛。
林修听到他苦笑道:“何苦呢?你明明不爱我。你累,我已倦了,放手吧。”似乎连灵魂都透着股疲倦。
他话音落下时,林修的吻也结束了。他也不打算接话,说再多都是空的,白清诺已经不相信他了,甚至一直在躲他。
果然,松开白清诺的脖颈的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