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给我说糊涂了,你说她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菲菲一下没反应过来。
家凤不得不竹筒倒豆子,一吐为快……
自从家凤进入县中读书,女人离开家凤爸爸,一个小康之家缘何弄得一贫如洗?家凤爸爸为了供孩子读书和生活,远走华南某地重操旧业,承包小工程起家,因为长久没出去,业务生疏,所以苦没少吃,只赚回来些许小钱,除掉孩子的学费和过年开销,所剩无几。
难道属于家凤爸爸的辉煌已经远去了,就如那份感情一样,在利益之间风雨摇摆,随风而逝。
家凤爸爸还要出去打工吗?
没有选择。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需要那么漫长,几年过去了,家凤家里发生了可观地变化。
出现了现在这处宽大的院落,见证了家凤爸爸的努力,从旧屋子,搬进了新屋,虽然只是僻静的地段,但好大一间屋子,占地宽阔,风光无限,走出大门,一眼望去,正对牌坊,不过数百米开外。
门口有一条没有硬化的通村道路,房屋背后和左侧均是稀稀拉拉的松树林,前面是一片片田土,右面是一处几十亩的水塘,水塘边上遍布人家,风景优美,宁静祥和。
某一日,一位老人路过,正是三爷,提着一个口袋,神采奕奕,早已没有割草养鱼了,口袋里斜露出古旧的线装的书籍,《古*籍》,跃入眼帘。
小时候家凤只知道这位慈祥的老人和蔼可亲,往日对自己也关照有加,所以有几分亲近,家凤给老人打招呼:“三爷,坐会……”
“小凤,你在读高中了?不错,你知道这处地形是什么吗?”
想不到三爷不是普通的老人,一肚子学问呀?家凤赶忙提了一张凳子,端来水,准备向三爷请教。
三爷出口不凡:“阿岔府村是老祖宗挑选的风水宝地,虎踞龙盘,人杰地灵……你家这门口,迟早会出贵人的!”
“三爷,承蒙你老高看,哪会有什么人才?这辈子只要能寻个轻松自在的工作,够过日子就可以了,从来没奢望大富大贵。”家凤一脸谦虚。
三爷坐定,喝了一口水,缓缓说道:“你还记得你那次在破庙,被胖伯羞辱的事吗?我可是记得很清楚。”
“三爷,那时还小,不懂事,让三爷见笑了。”家凤一脸惭愧,觉得往日着实荒唐。
“不,我就发现你这小孩不简单,你还小,确实很多事不清楚,河边的破庙,就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文萃公知道吗?”
方圆十里八乡没有不知道的,往日爷爷,爸爸经常念叨,偶尔拿来教育子女说事。
相传文萃公是上几代的名人,聪明绝顶,曾经出任很大的官职,村庄里的旧居大半是他手上所遗留下来,连绵好几里,如果有嫡系后人居住、修缮、管理的话,绝不亚于又一个南方的“乔家大院”。
遗憾的是,文萃公后人虽然名声在外,但却无缘一见。
老学究呀!家凤不由得央求三爷多给自己讲讲,好好地吸收一下本土的光辉历史的营养。
三爷说开了,三爷也算文萃公的近亲一支,当年三爷的祖上与文萃公的共同祖上,是一个靠打短工度日的普通佃户;文萃公发迹后,家族成了地方上家世显赫的家族,祖上也是举足轻重、德高望重的人物。
到三爷兄弟这一代已经败落了,唯有三爷的大哥,还算凑合,开枝散叶,人员众多,生下的几个儿子均在家务农,如胖伯的凶悍和蛮劲,就是仗着家里兄弟多。
虎父无犬子,胖伯的儿子,猪仔也天不怕、地不怕,初中没毕业就去南方闯荡去了,创下一份家业,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三爷呢?膝下无子,老伴早就去世了,家凤从来没见过,看来三爷也算苦命的人,听村里人说过,某日三爷提了把锄头,在那棵牌坊附近的梧桐树下挖树根。
难道三爷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竟然去碰神树?以三爷的博学多才,不可能呀?
“三爷,听说你挖梧桐树根,树根在流血,真有这么神奇的事?”家凤今天准备向三爷了解真相了,村里人说得神乎其神,说一锄头下去,树根冒血,三爷家里起火了,妻子儿女没了。
三爷仰天叹息,徐徐道来:“唉!……这就是命呀,命运不由人啊!不说也罢!”
当年天寒地冻,妻子正在家待产,他在神树周边准备拾些枯枝败叶回去,当年的树木繁多,不像如今唯有存下这一棵神奇的梧桐而已。
拾取木柴,用来生火做饭、取暖,本属于平常之举,巧合的是,回去灶头的火烧起来了,原来是妻子难产了,随着时间推移,流传至今的说法,竟然是三爷冒犯了生灵,导致天降神火,所以三爷至今孑然一身。
从此,三爷再也没娶,无儿无女,但三爷从小有些文化,谙习不少学问,农村的婚丧嫁娶、建房修墓,少不了他是主角。
这不是俗称的“风水先生”吗?
别小看了这些大师,那可是老一辈的为数不多的农村知识分子,某些道德礼仪的传承,他们是功不可没,这也给三爷的生活改善不少,每个人都有他的生活方式,别人无法去简单的予以置评。
“三爷,我懂了,别人对你的神话,你就当默认了,大智慧呀!”家凤似懂非懂,以为三爷是职业需要,对自己的经历,即使以讹传讹,也保持沉默。
“人在世中,有红有白,红白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