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君道:“所谓防患于未然,错杀一千勿纵一人,若是依着你以前的性子,早将那两人给杀了,只是那两人此时正得赵政眼前红,你这是在顾忌和赵政的情谊对不对?”
朱砂点点头,道:“我当年在天宫之时,和斗姥交好,天庭无人不知。斗姥生九子,一成天皇,二成紫薇,破军只觉他不逊他人,为什么他就不能号称一帝,能统辖天下,他有如此帝王之心,若不是他当日对我有恩,我也不会费我多余之力逆天助他,现在菁儿有难,我却要顾忌我们之间的情感保全两个废物,想想真是……”朱砂自嘲道。“我今日一定要好好劝劝他,若是杀不了,撵了出去,去我看不着的地方也是好的,若是他真执意要留他们,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朱砂恨恨道,眼中露出了杀机。
“我倒觉得,此事简单得很,无非是菁儿生死问题,你我之力,难道保全一个菁儿都不能么?先不说对方是谁,即使是天帝,玉皇,西王母,难道你我还瞧在眼里么?若是有人胆敢下手,就拼了命保全就是,实在不行,让菁儿远离此地,去你的天姥山,又或者,回到嫏桥,嫏桥虽然孤寂,可是总算保全了一条性命,不是么?”魇君说到,字字珠玑,朱砂也觉得有理,频频点头,朱砂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此地是非,只要菁儿远离就好,我今日先去劝赵政,不行,我连夜护送菁儿回天姥山。”
二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朱砂本想待到天光放亮,慢慢走去找赵政也就是了,可是左等右等,却见天总是灰蒙蒙一般,朱砂不耐烦道:“阿兰,今天是怎么了,这天怎么总也感觉不亮一般。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阿兰道:“回师傅,现在快巳时了,按理说早该天明,只是从昨夜开始,就起了浓雾,本以为春日起雾,天光便散,可是现在……阿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朱砂沉下脸,道:“雾都进到宫里来了,四处湿气蔓延,闻着人头疼。阿兰,取我的金莲驱雾灯来,在瓦檐下各挂一盏,点上通火灯油,再叫几个宫女把我的衣衫烤干了,等会儿就出门。”
阿兰和几个宫女应声而去,点上金莲灯后,立竿见影,朱砂宫里的薄雾立马驱散了,也不湿了,阿兰服饰着朱砂宽衣梳妆,归整清楚之后,朱砂出了门,吩咐若是菁儿醒来,千万不能离开衔岚殿。
刚一出衔岚殿,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水汽,朱砂起初没觉得,只是走着走着觉得这阵妖雾来得奇怪,怎会一夜之间就笼罩了整个咸阳宫。只见阿兰扶着朱砂,两个宫女在前面拿着金莲驱雾灯,到是也能看得见一丈开外的道路。朱砂抬头看看天,什么都看不见,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走到赵政寝宫,宫人却说,这几日赵政都在竹姬处安寝,朱砂怒从心来,忍住了。大步流星的出了门,直奔吉昌苑。
走到竹姬的宫里,算着时间已快正午,只觉得雾气越来越浓,金莲驱雾灯的通火灯油已经快燃尽,朱砂闻到了一股药石丹药的味道,不禁停下了脚步,问一旁的宫人:“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浓的药味儿。”
一旁一个太监道:“回娘娘,此地到吉昌苑里不到百步之遥,往右手边一走,是陛下新建的一处炼丹房,供给给龙归真人和邹潜大夫炼丹之所。”
“这也难怪妖气冲天了,原来有人在此炼丹,这雾气,难保是炼丹炼出来的,炼个丹都能炼得如此烟熏火燎,看来那二人当真不能留了。”朱砂看了宫人说的那房子一眼,见不断有烟雾从房子里冒出,暗暗下了决心。
还未等宫人通报,朱砂就走近了竹姬宫里,只看到屋里薄雾弥漫,赵政正在床榻上慵懒的吸着旁边香炉里的香气。而竹姬款款而来,手里端着盘子,盘子里还是什么丹药。
朱砂怒火中烧,正想上前发怒,阿兰拦住了她,阿兰低声道:“师傅三思啊。”
朱砂压了压怒火,轻嗽了几声,缓缓走到二人面前,竹姬看到朱砂心中不快,面上带了出来,原本灿烂的笑,瞬间变成了呆滞,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是姐姐来啦?陛下,是朱妃姐姐来了。”
竹姬理应向朱砂行礼,可是这时竹姬却双手拿着托盘,丝毫未动,朱砂也不做理会,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赵政,也不向赵政行礼,朱砂此时真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这在迷雾中的君王。
赵政此时眯着眼睛,微微睁开看了一眼朱砂,看到朱砂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赵政只觉得吸着香气飘飘欲仙,好似在云里雾里一般,通身的酣畅,笑道:“你来了,好久都没看见你了,今天怎么想着来见我?快来快来,和孤好好快活快活!”
朱砂沉了一口气,道:“我今日前来,只为了一件事。还请陛下应允。”
赵政笑了,道:“来孤王怀里再说,别站在哪,深分得很。”赵政一把拉过朱砂,搂到怀里。竹姬在一旁干着脸不做声,心里吃味不悦。
朱砂也不知怎的,忽然就觉得搂着她的男人万般的恶心,连碰都不愿碰一下,挣扎了几下,只见赵政的臂弯却搂得很紧,索性也不再挣脱,只想着快些和赵政说清楚。道:“陛下,我今日来,只想和陛下要两个人。”
赵政一乐,道:“哦?谁呀?”
“就是为陛下炼丹的方士,一个龙归,一个邹潜,还请陛下将这两个人赐给我。”朱砂直言不讳,竹姬吃了一惊。赵政也觉得奇怪,道:“你要他们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