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并没有如颜笑歌想的那样拒绝,只是稍微思忖了一下就回道:“我见见也好,这样陈述估计也不会再在姑娘身上乱打什么主意。”
颜笑歌一听倒是奇怪:“你觉得我有什么值得他打主意的?他可跟你不一样,他现在在金陵手握重兵,搞不好以后还能自立一下。”
李岱没想到颜笑歌的芯子是个没啥顾及的现代人,说话如此肆无忌惮,顿时苦笑:“姑娘。”
颜笑歌不以为意,现在外面都两个皇帝,还有什么可忌口的。
不过还是示意柳绿把李岱抱了下去,然后让薛鹊儿去把陈述带进来。
很快外面能听到陈述和薛鹊儿说话的声音:“你们薛家……”
然后就听到薛鹊儿故意放大的声音:“人带来了。”然后直接转身噔噔跑了。
陈述似乎也不以为意,听到樱红喊进来吧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谁知道进门就看到一张他以为这辈子已经都见不到的人:“李嘉世你怎么在这里!”
颜笑歌很是玩味地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起来,陈述和李嘉世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啊。
李嘉世笑而不答。只。
陈述震惊过后很快恢复了平静,但是看向颜笑歌的眼神却露出了一抹深思。
大概已经见识过陈述那种撒泼打混的样子,颜笑歌实在没办法再把他当作手握重病的封疆大吏来看。于是只是随意地让他坐。
陈述这会却没有拿出以前看到颜笑歌时那种模样,而是正经危坐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听李管家说,你们是旧识,所以带他来见见陈大人,陈大人不介意吧?”颜笑歌看陈述的眼睛亮闪闪地,仿佛就等着他说一句介意。
陈述的嘴角抽了下:“和李内侍可是许久没见了。”
颜笑歌称李嘉世为李管家,结果陈述非要称李内侍,这其中含义,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李嘉世却没有接陈述的话茬只是在那边给陈述马上了茶,然后恭谨地退到了颜笑歌的身后,陈述来回打量着李嘉世和颜笑歌,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然后屋子里的气氛就在沉默中变的诡异起来。
偏偏颜笑歌也不以为意,看看李嘉世又看看陈述,一脸的好奇。最后反而是陈述有点沉不住气了:“婉仪娘娘……”
颜笑歌一听陈述开了口,立刻接过话茬:“你和李管家不叙叙旧吗?”
陈述被颜笑歌噎了回去,顿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很是诡异地瞄了李嘉世一眼,李嘉世这才不紧不慢地回道:“姑娘,我和陈大人之间的事,待会我给你细细地说,不如先问问陈大人这次来的意思吧?”
颜笑歌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正事,板起脸来问陈述:“陈大人突然到访是为了何事?”
陈述闻言立刻换了张笑脸,拿出一本本子来:“前几日和令尊说起来和您继母五百年前是本家,便想起来回去查了下族谱,谁知道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我和您继母还都是北郡陈公后裔,论辈分,下官可得舔着脸等着姑娘您喊一声表哥呢。”
颜笑歌简直目瞪口呆起来,她发誓,两辈子为人见过无耻的,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身后的樱红春暖更是一个没注意直接笑了出声。
颜笑歌转头看李嘉世,李嘉世大概也被震住了,难得突出了一丝愕然的表情。颜笑歌这才转头看笑眯了眼睛似乎等着颜笑歌喊表哥。
颜陈氏是正经的填房,论起来颜笑歌的确要把陈家当正经的舅家来走动,但是陈述又把继母两个字放在嘴上,又像是在提醒颜笑歌这个颜陈氏不是什么好人,然后又死活要跟颜笑歌攀上什么关系。
颜笑歌的脸这会真的是沉了下来:“陈大人莫不是欺我年幼寻我开心?”
陈述现在心里也是百转千回有苦也说不出来。他本来的确准备欺下颜笑歌年轻估计也不懂这些弯弯绕,扯了大旗把他的船队过了明路就行,这才费尽心思想和颜笑歌扯上点关系。
颜陈氏和陈述系出同源这事还真是真的,这是陈述也没想到的,他本来也就想跟颜陈氏扯个兄妹关系让颜笑歌喊一声娘舅。谁知道一排辈分,陈述如果懂现代人的网络用语,估计心中一定刷过一排的呵呵。
这一下次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喊表哥,他的老脸也有点挂不住,所以才拖了几天做好了心理建设过来,谁知道一进门就被李嘉世给吓了一跳。
试探了几回就觉得颜笑歌是知道李嘉世是谁的,他心里就琢磨开了。如果有李嘉世在颜笑歌身边,这个扯了大旗再架空她的把握就没多少了。但是反过来讲,若有李嘉世在边上帮衬,也许这船队过了明路后,还能奔个前程?反正他是不相信李嘉世收起了爪牙甘心当一个小管家的。有几个人能像他一样能激流勇退呢?陈述想着不免又自得了一番。
陈述心思转的很快,北边的消息催的又急,他觉得自己再不跑路,估计就跑不掉了,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今天就把这事给办了。于是也不管颜笑歌的脸色,笑嘻嘻地道:“表妹这话说的,这辈分的事可是马虎不得的。”
颜笑歌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李嘉世默默上前给本来就满着的杯子里又续了点水,不疾不徐地说道:“姑娘也别恼,想来陈家表少爷这也是有正事找你呢。”
陈述和颜笑歌都觉得身上一个激灵。
这李嘉世果然不是一般人啊,颜笑歌想。
这李嘉世过了二十年还是这么阴啊,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