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温柔宠溺的神色,与那日在大街上钳住她脖子的凶恶之相判若两人。

傅云心想,他一定很喜爱这个差点儿失去的儿子……

思绪未歇,她便发现他竟使坏地开始挠孩子的腋窝,逗得怀中的小娃娃伸展出藕节般的四肢;这还不够,他还逗着孩子吃了他的小手?

如此孩子气的动作,叫傅云压根儿已经无法将那个杀神一般的男子同眼前的人重叠起来。

身旁的韩内侍已经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

下一刻,听到了笑声的男人转头,嘴里还含着小娃娃的拳头不放,看上去有点蠢蠢呆呆,看得傅云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韩内侍还捂着嘴,像是想停下来都停不下似的,只拼命忍着。

赵煦一眼就认了出来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虽然她如今已经改回了女装,脸上也洗去了当日扮成乞丐时的脏污,甚至看上去还白胖了些。但她的□□并未改变,眼中的坚韧明亮一如当初。

他之前就明白傅氏女留在了襄京城,那他们以后也许还会有相见的时候。只是没想到这时候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还来得如此快,甚至他一刻钟之前还曾想起过她来。

赵煦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

如果小甜宝再大一点,那他会更懂事一点,一下子看不到自个儿的小拳头后便会本能害怕地哭闹出来。

但他实在太小,看东西都不一定清楚呢,哪里会懂得害怕的情绪?表哥怕他摔了用两只手托稳他之后,再没第三只手去挠他痒痒了,少了生理上的刺激,甜宝又安静下来,萌萌哒看着头顶上已经僵了表情的表哥。

于是,赵煦与傅云韩内侍一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直到赵敏禾哄睡了糖宝出来看看甜宝,这才打破这诡异的平静。

“阿煦,甜宝睡着了吗?”

赵敏禾心里眼里都是儿子,一眼望去便是先去看甜宝,一时间也没发现院子里来了一群人。

赵煦闻言,总算有了反应,他稍一侧身赵敏禾就看到了他这会儿的样子。

她愕然地盯了他的嘴看了看,低头时看小儿子还一无所觉地吐泡泡呢,她一下子没撑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可比韩内侍含蓄的喷笑声音大多了。

赵煦赶紧把小表弟的小拳头吐出来,又飞快地去瞄了一眼傅云。

只见她正低着头,很努力地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他一时也说不清自己心里头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今日在人前真是犯蠢了。

赵敏禾捂着肚子笑了一阵,才上前去接过甜宝来,见大侄子还木着脸的僵硬脸,便嬉笑着道:“好了好了。又不是外人,你喜欢甜宝我还不知道吗?喜欢逗他玩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跟你说了,这么喜欢孩子,不如自己……”

——她还没发现院子里的人呢,只以为赵煦是被她撞破了才不好意思了。

赵煦生怕她在外人面前又提起催他娶妻生子的事来,便赶紧清了清嗓子提示她往后面看。

韩内侍也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出了声音道:“郡王妃安好。老奴是奉承香殿崔惠妃之命而来。”

他将崔惠妃给的东西简略一提,也不说“赐”字,只说是给赵敏禾补身子用的。

而后,见赵敏禾的目光疑惑地落在了傅云身上,韩内侍才语带郑重地说道:“这位正是傅怀安之女傅氏,前次陛下将人放在了惠妃娘娘的承香殿中休养。因听闻郡王妃出了月子,傅氏便请了腰牌出宫,特意过府致歉。”

傅云适时往前一步,直直跪倒在地请罪。

赵敏禾惊了一下,自己手里又抱着孩子不好上前阻止,还是韩内侍先一步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将她拉起来。

傅云却摇着头,挣开了韩内侍的手坚定道:“叫王妃和惺孙承受无妄之灾是民女之过,给王妃下跪道歉并不为过。”

韩内侍暗暗摇了摇头,这姑娘平时不吭不响的,看不出来这么死心眼儿呢。

傅云又道:“大错已经铸成,民女不求王妃原谅。况且民女心知,以民女的能力如论如何都无法补偿。但我今日在此立下誓言,只要日后王妃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傅云一定唯王妃马首是瞻!”

赵敏禾好气又好笑。

原来这姑娘一直以为她是被她连累的。

她只好先转头请赵煦招待了韩内侍往楔厅里小坐,自己则叫人带上傅云进了内室。

*

跟所有疼爱赵敏禾和两小只的人一样,林嬷嬷是不待见傅云的。如果叫她单独见了人,铁定会将人轰出去的。

但傅云一来是与崔惠妃的人一起来的,想将她拒之门外并不现实;二来她们王妃又发了话,林嬷嬷只好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丫鬟,将傅云撑起来,扶到屋子里。

赵敏禾坐在上首,本想将甜宝给乳娘抱着,自己好和傅云说说话。谁知精神奕奕的甜宝似乎不喜欢离了母亲的怀抱,一有离开的迹象就拽了她的袖子“嗷嗷”叫唤。

赵敏禾无法,只好抱着他见客。不过傅云情绪还激动着,她也并没说很多话,只是轻声说一些安抚之语而已。

叫傅云情绪缓和的却并非赵敏禾的安抚,而是时不时在赵敏禾怀里“啊”的叫一声的甜宝。

傅云看着这小小的婴儿,只要想到他差一点儿因自己而无法来到这个世上,眼里便忍不住酸涩起来。

还好还好,孩子如今很好。

赵敏禾见她一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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