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声音在问。
‘你想做怎样的王。’
还有一个声音在说。
‘我想做能改变世界的王。’
紧接着声音开始变的重复,问题不变,答案却由不同的人传递开来。
金木研觉得,他与其是在听,不如说是在接收着信息。
模糊不明的信息把那些人的身高体型,声音五官等等数据传递给他,然后他再在一片寂静的黑中勾画出大致场景。
大脑是个精密物件,理论上说,脑部的结构甚至比地球构造更加复杂,没有人知道人类是怎么诞生出如此堪称奇迹的作业的。
历数过去无数的科学家,恐怕都挑战过‘人’这样的造物,试图成为新的造物主,但没有一个成功。
可以幻想一下,能让‘人’存在的真正造物主被冠以了神这样的词汇之前,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但若是那个‘人’真的只是人呢?那个存在只是人呢?
德累斯顿石盘所传递出的意志正是如此,不是选择人成了王,而是让他们接近造物主的形态,拥有了神的精神范围,却仍是人的身体。
他们无法成为神,历代的王只是王,统辖人类而无法成为创造他们的神。
最接近造物主的精神状态是白银之王,最接近造物主的物质形态是黄金之王,最接近造物主的力量形态是赤之王,最接近造物主的感情状态则是青之王。
黑之王的混沌和绿之王的改革与其说是概念面的延续,不如说是意志面的两个极端。
混沌是造物主眼中的世界最初状态和结束状态,改革是世界进化时的原动力和已知过程。
最后则是无色之王,本就没有颜色,婴儿经历过最初的纯白时期后是逐步成长,进而染上的各种颜色后变成大人。
造物主的灵魂是无色的,但在形态,概念,意志的依次渲染后,才形成了神一般的造物主。
德累斯顿石盘正是代替那个‘人’来创造出他的继承者,同时也拒绝着有其他人出现在他的位置上。
石盘是那个人的造物,它不想那个人消失,所以要有继承人,也因为不想有其他人代替他,所以有了王剑。
归根究底,所有的王都是石盘无法宣泄的寂寞进而挑选出的发泄物。
不知为何,会了解到这么多的程度,也许是因为他出现在了石盘的内部,并用灵魂接触到了石盘的灵魂之后所得出的真实。
‘一直想见见你啊……’
因为看到宗像礼司后就不由自主好奇的石盘。
‘你能帮助我吗?’
因为青王的出现而下意识产生的野望。
‘我想拥有更无所顾忌的力量。’
因为弱小而苛求不已的强大。
“没有人能变成那个人,接受那个人,你矛盾的选择着,却都失败了。”
睫毛煽动,金木研缓缓睁开眼,“他的意志是伟大的,力量是无限的,无论从概念抑或是形态来说明都是完美的,现在的人重现不了他的强大。”
“……”
混乱的波动,是被打破幻想的悲鸣,石盘在颤动,内在孕育出的灵魂在不甘的呼唤。
一瞬间金木研似乎接收到了石盘的记忆,它在被抚摸。
‘啊,何等温柔的双手,何等模糊的人,简直像是拥有永恒强大般的完美结合体,最初的人。’
如同‘强大’这个固有名词实体后的模样。
金木研感受着石盘在那个人的守护下诞生,稚嫩的灵魂出现后不久,那个人就随着时间而死亡,明明是强大的连世界也臣服的‘人’却无法逃过死亡。
最后的时候那个人是衰老后的面容,抚摸它的手掌也粗糙不已,不再有年轻时候的完美,拥有无可忽视的缺陷。
金木研不是没想过造物主的模样,但在真正接受到的景象出现后,他滞住了,因为那个人真的是……人。
老年后的迟暮气息,八十年时间洗历后的沧桑眼神,但唯一能把他和现代人类区分的,应该就是那身直到最后也仍不曾消失的强大意志。
他是完美的,却也拥有巨大缺陷的神。
石盘的哀鸣还在继续,它懵懂的意志知道‘父亲’即将死去后,如同真正的孩童般无措的哭泣着,它身上继承自造物主的强大力量让他从比父亲弱熊多倍的人类身上寻找寄托。
王、王、王、一个个王出现了,又一个个罗列出各种各样的悲剧。
石盘在现在人类眼中只是一个力量载体,就算是白银之王也只是找出‘王’这样已经残缺的力量形式。
没有人探索到石盘真正的存在。
透过石盘汹涌而来的能量海洋,金木研在其中沉沉浮,他不断的接受洗礼,当他终于也接受到了那个声音的提问时,他缓缓睁开双眼,注视整个被悲剧浸满的空间。
‘你想做怎样的王。’
“我想……”
一瞬间金木研想了很多,在这个思维的世界里,他能在一秒内让脑部的逻辑运转达到电脑也达不到的极限速度,也能慢的用一分钟也想不起下一秒应该做些什么,就是这样的空间里,他迅速的利用着这里的特性思考着。
他到底要成为怎么样的王?
四周的能量庞大到窒息的程度,在这样强烈力量的包围下,金木研自问着。
可以实现他的野望,拥有帮助他的力量,改变他想改变的……
猛然一想,他发现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野望就意味着不是愿望,希望,梦想,而是野心蔓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