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的味道不错,是极雅致的蝴蝶兰香,紫瑛闻着闻着就觉得精神愈发的清明,遂问那婢子道,“这是什么香,这样好闻?”
仙婢便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天君陛下亲赐给殿下和娘娘的。”
瑾誉听到此处眸光一沉,转眼去看紫瑛的时候,紫瑛眉宇间一紧,皱巴了幻焰的印记,唇边却溢出两滴紫黑色的血来。瑾誉一惊,忙过去扶着紫瑛道,“怎么了,哪里难受么?”
紫瑛摇摇头,道,“不晓得,只觉得心痛!”紫瑛说着,握着胸口的衣裳,手心里的汗竟然浸透了衣襟。
瑾誉一怒,拂袖熄了那香薰,小婢子吓得要退出去,却被瑾誉施了术法,定在远处。紫瑛蹙眉道,“瑾誉哥哥,她不过是个小婢子,她又不知道什么。你这是要做什么?”
瑾誉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不过是想要让她睡一会儿。”瑾誉说着抬手施了个决,令那婢子昏然入睡,便倒在紫瑛的房里。紫瑛刚刚要说些什么,忽然觉得心口一阵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紫瑛呕得厉害,可这一回却什么也没呕出来。
因为瑾誉没有灵力还能够过给紫瑛了,干脆捏了个决也把紫瑛迷睡了。瑾誉想等紫瑛度过这一阵,也许就好了。于是,打横着将紫瑛抱床上,彼时门外锣鼓已然喧天了,道喜的宾客也不少。虽说今日并不是成婚正日,但按照天族的礼仪小一辈的仙官神官应先到绮舞宫帮衬。
于是乎,瑾誉这位新郎官自然又多了许多事务需要处理。瑾誉离开房间的时候,将紫瑛和那婢子的记忆通通清洗干净了,于是便放心地在前头处理琐事。直到傍晚用点心的时候,瑾誉亲自捧了玉露羹去见紫瑛,只看到紫瑛瑟缩在墙角,而地上原本该是仙婢躺着的位置上只留下几根残留的碎骨,依稀看得清手脚关节处,十分瘆人。
紫瑛似乎是吓得发怔了,瑾誉赶忙扔了玉露羹,扑上去抱住紫瑛,道,“别怕,别怕!”
紫瑛摇头,又道,“瑾誉哥哥,我……”
“是那个魔怪又来了对么?”瑾誉皱着眉宇问道,然而他心底其实已然了然,只是不愿承认,无论如何今夜到明日的婚礼,他一定要完成。
紫瑛摇摇头,哭道,“瑾誉哥哥,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魔怪。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我其实……”
瑾誉抬手捂着紫瑛的嘴巴,房门外一阵脚步渐行渐近,瑾誉挥起衣袖将那仙婢的残骨幻化而去,又道,“你听我说,我知道一定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魔怪又出现了。入夜了,便是我们的婚礼开始的时候,我希望你嫁给我,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无论如何你都要满足我。一切等到这场婚礼结束以后我们再说好么?”
“可是,瑾誉哥哥!”紫瑛拉着瑾誉的手还要说些什么,门上响起了敲门声,瑾誉清了清嗓子道,“门外是谁?”
“风神!”门外的人应道。
瑾誉遂回身嘱咐紫瑛道,“风神来了,请她好好为你梳头。我就在外头等你,今夜你一定要专心致志地成为我最美的新娘子,好么?”
紫瑛的心到底是软的,尤其是瑾誉用这种几乎祈求的语气和目光对着她说的时候,她是无力抗拒的,她勉强地点了点头。任凭着瑾誉的衣袖拂过她面容,拭干了她脸上的泪痕。
得了瑾誉的应允,风神推门而入。风神身后的婢子正捧着那把红翠血柳玛瑙梳子,她们冲着瑾誉行了礼,便将瑾誉请了出去。婢子将那把翠红血柳玛瑙梳子搁在镜台上,又毕恭毕敬地将紫瑛从床上请了下来,扶她更衣,再抚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镜台前。
婢子执起那把翠红血柳玛瑙梳子,递给风神,风神却忽然道,“我听说用洛玫水来梳头,头发会尤其光鲜美丽。”风神说着,又回头对着旁边的婢子道,“润帘,本神吩咐你取来的洛玫水,你可带来了?”
婢子闻言,从腰间取来一个玉色的小葫芦,将那小葫芦里的水倒在那把梳子上。紫瑛其实认得那葫芦,那根本不是什么洛玫水,那是符水。紫瑛的心狠狠一抽,正想要避开,身子虽然离了镜前,长发太长,风神手中的沾了符水的梳子恰恰碰上她的发尾。
紫瑛只觉得沿着发尾一路往头顶攀升的是一股锥心的疼痛,紫瑛痛的动惮不得,只能问道,“风神娘娘,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我这瓶符水,就和无灵的魔药一样。对于神仙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但对于魔有立竿见影之效。”风神说道。
紫瑛强自压抑着疼痛,因为她并不想动静太大而惹来门外瑾誉的注意。其实她心里知道,为了她,瑾誉已经做了许多许多违背他心意的事儿。然而,她不愿瑾誉再如此下去。
紫瑛望着风神道,“难道您忘了,我原就是半魔之身么?”
“无灵终归还是太年轻了,用的魔药无法证明你的半魔半神之身已然成为全魔之身,不但是全魔之身,还是丧失了意志的魔狂!可本神的符水,可是特地为魔狂所炼制的,若不是魔狂是不会起效的。”风神说道。
紫瑛无奈,只好问道,“原来,我是魔狂,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可是风神娘娘却早于我发觉到了,我只想问娘娘如何得知?”
“不只是我,瑾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