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跟他险些起争执的男人面罩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才忍耐的道:“是的,先生。”
五分钟后,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出现在男人视线中。
一头黑发凌乱的散在周身,身上的衣服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样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小麦色肌肤到处可见伤痕。
季子川坐在休闲椅中,面无表情的看着距离自己仅有三步之遥的女人。
几秒钟后,他缓缓抬头,看向将她带过来的那个男人:“你打过她?”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中却生出一股可怖的阴冷杀意,被他质问的男人白着脸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几乎是立刻摇头否认:“没有,先生,我抓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以防万一,砍了她后颈一下,确保她不会中途使诈逃跑。
然后,在身前身后身左身右那么多人的注视中,向来寡淡冷漠又狠辣冷血的教官,起身,上前几步,然后在那个昏迷女人身前半跪了下来,动作极度温柔的帮她解开了双手双脚上的束缚。
冰凉修长的指撩开她脸上的发丝,灼灼视线落在她像是在安静熟睡的小脸上。
有力的手臂将她小小的身体抱起。
好久不见,枝枝。
……
疼。
浑身哪儿哪儿都疼。
在一阵一阵席卷而来的疼痛中醒来,一睁眼,头顶上方明晃晃的灯就刺激的她又用力闭上了眼睛。
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勉勉强强睁开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是个目测只有100平米的平房,房间没怎么装修,看上去很普通,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柜,简单又干净。
她坐在床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记起来昏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小脸一白,本能的低头查看自己的身子,一看不要紧,看的万念俱灰!
她身上原本的衣服不见了,居然只穿着一件男人的迷彩衬衫,衬衫里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死都不准她死,非得让一群男人糟蹋她几遍,才让她痛苦万分的死是吗?
她上辈子是上帝他老人家的死对头吗?不然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难受到极点,一时间连哭都没力气哭了,颓然又躺了回去,表情木然的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失去焦点的视线又重新聚焦。
小眉头微微皱了皱,脑袋转了转,嗅了嗅脑袋下的枕头。
枕头里面不知道填充了什么,有点硬,大概是刚刚清晰过的缘故,带着一股阳光跟不知名的花香的味道,还有……
熟悉的,特属于某个人的体香。
不,不不不不……
幻觉,幻觉幻觉!
抬了双手用力的抓着头发,她拼命摇头,那些人是给她注射了什么致幻类的药物吗?否则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奇怪想法……
几秒钟后,她又忽然坐了起来,一手用力打开被子,被子下的双脚,明显的已经处理过了,上了药,而且还缠上了绷带。
这样的规格,对待一个俘虏,好像有点太高了?
她咬唇,正绞尽脑汁的思考着,隐隐约约就听到外面传来交谈的声音。
神经倏然紧绷,视线左瞄右瞄,本能的跳下了床,飞快的躲进了旁边的衣柜中。
虽然明知道,没什么卵用……
很快,耳边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军靴踩在地面上发出的规律声响,一步一步,靠近。
‘当’的一声响,像是什么金属器具被放到了桌子上。
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画面,就是医院用来放置各种各样手术工具的治疗盘。
……不是要解剖了她吧?
她屏息,抖着小手把衣柜门推开了一点点缝隙,顺着缝隙看了过去……
身穿迷彩军装的男人正俯下身试探被子的温度。
前后没有三秒钟的时间,他便微微侧首看了过来。
季枝枝倒吸一口凉气,一个用力‘砰’的一声把衣柜门关了上来。
眼前一片黑暗,男人刚刚侧转过来的脸便模糊的浮现在眼前。
全身的血液几乎都在那一刹那涌进了大脑,嗡嗡嗡嗡的声响在耳畔尖锐的响着,她的手抖的更厉害,想要推开衣柜的门,门却不知道怎么卡住了,一连推了好几次都没推开。
直到一股沉稳的力道从外面将它打开。
狭窄黑暗的小小空间,很快被灯光照亮。
她仰头,逆着刺目的光线看了上去,男人模糊又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
抬手用力捂住嘴,眼泪争先恐后的落了下来。
季子川俯身,长臂探入,将她从衣柜里抱了出来,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哭到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叹息。
她双手用力的抱着他的腰,仿佛稍稍放松一点力道,他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他垂首,薄唇吻着她的发顶,嗓音低沉沙哑:“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摇头,趴在他肩头哭的近乎窒息。
做过很多很多的梦,梦到他自己回孤城了,也梦到过他去她的学校找她,还梦到过在海上遇到了正漂浮着等待援助的他……
梦里的她,就像现在这样,用力的抱着他,一直哭到身体里再也没有一滴水分。
每每醒来,都是满脸的泪。
她不确定这次是不是也只是个梦,因为她做的每个有关于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