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奈一直在那个房间里呆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他的血喂饱了所有的虫子。
那些贪婪的家伙吸了人血后身体变得又肥又大,它们跟醉酒的胖子一般从彭奈身体里晃晃悠悠的爬出来,四脚朝天的躺在脏乱的**单上,露出长着黑色鳞片的肚子休息,看上去十分恶心。
而彼时的彭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因为失血过多头晕目眩,面无血色。
大金牙说的对,那些虫子的确没有在他身上留下醒目的伤痕,只有针孔般细小的伤口,肉眼几乎都察觉不到。
所以,后来他回到伦敦做身体检查时,医生们并没有发现这些虫子留下的杰作。
彭奈在日记里写:那个房间里没有窗户,周遭安静极了,听不到任何人声。我只能通过门缝光亮的转变判断过了几天。我一直在等,等他把下一只虫子放进我的衣领。
这样的折磨已经不是身体折磨这么简单了,他还刺痛着彭奈的精神和意志。
一个人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即将面对死亡,而是想死却不能死,让你将近精神崩溃的边缘却又不让你彻底完蛋。
彭奈的日记里写:到第三天的时候,那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充斥了烟味、泡面味和血腥气味。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握着已经有些发黄的日记本,整双手都在颤抖。
我从未想过,彭奈在伦敦那一个多月的消失竟然不是主动的,而是被迫的。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打起精神继续往后头翻。
彭奈被锁进汹屋里的第四天,他终于因为不吃不喝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而晕死过去,
大金牙眼见着要闹出人命,这才把彭奈扛起来扔上了他的皮卡车。
他怕行迹败露,不敢带他去伦敦市区的医院,便开车一路向偏僻的村落而去。
彭奈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私人诊所,大金牙不顾护士的阻拦坐在**边抽烟,呛人的烟气弥漫了整个病房。
“醒了?好了就走。我们还要回去继续喂虫子呢。”
彭奈无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用沙哑的声音问:“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大金牙吐出一口烟圈道:“因为你长得太美了,我厌恶一切光明美好的事物,我想亲眼看看美好的你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向毁灭。这个理由你喜不喜欢?”
彭奈知道他在撒谎,但真正的是什么原因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望着发黄的天花板凄凉的说:“你怎么不干脆一刀杀了我?”
大金牙哈哈大笑起来:“你死了谁来陪我玩?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易的死掉的。”
大金牙很快给彭奈办理了出院手续,因为注射了抗生素的缘故,彭奈已经不发烧了,但身上那些微不可见的伤口依然让他难受。
大金牙用一件军绿色的大衣将彭奈裹了起来。揽过他的肩膀摆出一副亲密的姿态,冷冰冰的说:“你只管跑,你跑了,那些你喂虫子的视频就会出现在慕天姿的电子邮箱里。我会告诉她你已经被我给睡了,你们中国人不是把名节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么?我倒要看看慕天姿到时候会怎么看你。”
彭奈心中窝火,一把推开大金牙,拉开皮卡车的副驾车门钻了进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金牙开车带着彭奈一路沿着稀无人烟的公路行驶,他们去了很多城镇,住了很多简陋而肮脏的汽车旅馆,在那些充斥着陌生气息的房间里,彭奈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到彻骨的绝望。
每次大金牙吃过饭拿出那个可怕的陶罐子笑着对他说“我吃饱了,可我的小可爱们还饿着”的时候,彭奈就会忍不住瑟瑟发抖。
大金牙除了那些吸血的虫子之外还有很多折磨他的方法,拿刀片划他的指甲缝,用细针戳他的眼皮,有时候干脆是简单粗暴的拳打脚踢。
中途彭奈尝试过一次逃脱,后来被大金牙发现,追出去把他绑回来狠狠揍了一顿。
彭奈被打到躺在地上无法动弹,大金牙也累了,喘着粗气靠着墙角坐下来,眯着眼睛欣赏浑身是血的彭奈。
彭奈挣扎的坐起来,腹腔里一阵难受。
他完全不能理解大金牙对他这么做的目的,却不得不被动的去接受这一切。
他一面将口腔里的血水吐出来一面问大金牙:“你说你究竟图什么?”
大金牙笑着将冰凉的啤酒灌进肚子里,“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那次你去酒接慕天姿回家,我在门口撞了你一下,你瞪了我一眼就走了。我当时就觉得,你这身材,这样貌,简直让人疯狂。后来我接近慕天姿,和她睡,也是为了你。”
彭奈凄凉的笑了笑说:“那如果我死了呢?你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了?”
“不,我不可能让你死。我太喜欢你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了。你这样简直让我兴奋。”
“**!”
大金牙呵呵笑起来,伸手扳过彭奈的脸:“你骂我的时候我最带劲了。”
后来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彭奈都变得异常乖顺,他不是放弃了挣扎,而是在静静等待一个机会。
终于,那天他们在威尔特郡一个叫拉考克的小镇落脚。
大金牙带着彭奈去酒里看英超联赛****,因为他喜欢的利物浦队上半场就被灌了三个球而郁闷不已,只得借酒消愁。
原本大金牙只是喝啤酒,彭奈故意讥笑他娘们儿般酒量差,为了不被这么个白净细嫩的中国酗看扁,他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