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过身,突然看见餐桌上放着的一瓶胃药,动作突然顿住。
有一些他本以为自己从未在意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崩裂开了。
他记得新婚那晚,他将她丢弃在新房,第二天再见的时候,她笑着望着他,一字一顿道,“承安,我既然嫁给了你,就不会那么轻易放手,只要你一转身,就能看见我,我愿意等你,一辈子都愿意。”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他冷漠的说,“那你就等一辈子吧。”
后来,一辈子终成了虚妄,他们最终还是离了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心里像是郁结一股怨气,如何都发泄不出来,憋闷的难受。
他摩挲着手里的药瓶,心想,以后再也没有人一见面就催着他吃药了吧,他该高兴的,是该高兴地,可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从昨晚裴苡微哭着质问他,是不是爱上唐夏,他的心就被搅乱了。
他喜欢柔弱的女人,却又不喜欢事事粘着自己的女人,跟裴苡微在一起越久,他就越觉得窒息。
他伸手将领口的扣子扯开些,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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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皇娱/乐/会所。
肖潜进来的时候,殷承安正坐在沙发上喝酒,身边坐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人,频频往他怀里凑。
肖潜扫了一眼,在他对面坐下,启开一瓶酒,拿起喝了一口,挑眉道,“我没记错的话,后天你就要订婚了吧?迎娶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还有心情来这里?”
殷承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倒是旁边一个女人插嘴道,“订婚怎么了,订婚就不能出来玩了,肖总,你可真逗。”
肖潜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殷承安将酒杯推到一边,扭头打发这两个女人出去,等到包间只剩下他跟肖潜之后,他才开口,“你觉得,唐夏还爱我吗?”
肖潜手指一顿,抬头意外的看着他,好久,才垂下眸子,“安子,你都跟她离婚了,还在意她爱不爱你做什么?再说,”他顿了顿,又道,“没离婚的时候,你也不在意她是不是爱你呀。”
殷承安抿起唇角,又倒了一杯酒,仰头灌下。
肖潜一直没说话,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人人都有底线,殷承安碰了唐夏心底最不能碰出的那道底线,还指望她回头,可能吗,他早就劝过他别后悔,现在,哪怕他想回头,只怕唐夏也不会给他机会,那个倔强又坚强的女人,可能连他也已经被唐夏列入黑名单,他抽了口烟,吐出一串烟圈,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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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沈先生睁开眼的时候,天刚刚亮,昨晚宿醉,太阳穴有些涨涨的疼,他皱着眉,伸手想揉一揉,刚一动,发现胳膊被人压着,后知后觉才意识到怀里躺着一个人。
他一扭头,就看见唐夏安静的睡颜,她五官精致端庄,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像是一塑雕像,美不胜收,她双腮绯红,嘴唇也很红润,这么看着,就想让人一亲芳泽,她光裸着肩膀,贴在他的怀里,身上寸缕未挂,贴着她的皮肤,就像是最上好的丝绸,丝滑柔软。
沈先生微微怔了怔,闭了闭双眼,突然忍不住勾起唇角。
再睁开眼的时候,眸子里的温柔几乎要将人溺毙,他伸手轻轻将她的发丝朝后拢了拢,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轻轻抽出胳膊,掀开被子下了床。
光着身子,大刺拉拉的去了浴室。
等到浴室水声传来,唐夏才掀开眼皮,她满脸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一张脸又羞又红,她昨晚怎么会睡着了!
刚刚沈先生吻她的时候,她就醒了,不敢睁眼,就是怕一会儿面对面尴尬,昨晚她还打算趁天黑溜走来着,结果看着沈先生那张脸,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唐诺说得对,她果然满脑子都是草!
哀怨的朝着浴室瞪了一眼,唐夏裹着床单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穿上,提着鞋子就溜走了。
下楼的时候,也许是太过紧张,连窝在沙发上的毛团都把她吓了一跳。
小家伙歪着脑袋看着她,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煞是可爱。
唐夏扯了扯嘴角,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它别叫。
毛团眨了眨眼睛,十分响亮的喵了一声。
唐夏……
她二话不说,开门就跑了。
几分钟后,沈先生才从房间出来,下了楼,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
毛团小朋友非常自觉的爬到他怀里,沈先生顺着它头顶的毛顺到尾巴,等到电/话接通了,才开口,“都准备好了吗?”
李歆笑了笑,没回答,而是问道,“先生,昨晚过得好吗?”
沈先生顿了顿,眯起眸子,“你最近,操心的事有点儿多。”
李歆一点儿不害怕,继续调侃道,“那先生满意吗?”
“我觉得你跟着我太屈才了。”
李歆笑着转移话题,“已经照您说的安排好了,到时候给我电/话就行了,我提前预祝您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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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赶回家的时候,搬家公司的人已经来了,她直接跟唐泓唐诺撞了个正脸。
唐诺瞧见她,剜了她一眼,连句话都懒得说,唐泓没说别的,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