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她从水里拖出来的时候,他愤怒的骂道,“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唐夏呛了一口水,有气无力的推开他,惨白着脸道,“放我离开。”
殷承安心头大恸,他抿着唇,半截身子都在轻轻颤抖,良久,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捡起刚刚被唐夏仍在岸边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唐夏本身就没出月子,又被冷水这么一泡,当天晚上就发起烧,一开始还能认得出人。
后来烧糊涂了,连人也分别不轻了,只是本能的拉着殷承安的手,轻声撒娇,“老公,我好难过,我是不是要死了。”
殷承安一颗心就像是放在油锅里,正面煎完煎翻面,煎熬至极。
他忍着心里翻江倒海的醋意,轻轻搂着她,低声哄着,寸步不离。
一晚上,他都在不停的用水给她降温,直到后半夜肖潜带着殷昭诚赶过来,他才松了口气。
秦昭诚在工作上诗歌非常严谨的人,来了之后,废话不说,先是检查了一些唐夏的身体,然后给她打了一针,一个小时后,体温才降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扭头皱着眉看向殷承安。
“她怎么回发烧?”
殷承安垂下眼帘,“掉水里了。”
秦昭诚不用问,也大致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他冷笑一声,“我配合你把人接出来,不是让你往死里折腾的,你知不知道她刚生产完不到二十天?知不知道她肾脏现在已经不堪重负了?现在玩儿深情,早他妈干嘛去了?”
殷承安被他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肖潜皱了皱眉,打断秦昭诚。
“你够了啊,安子也不想看到这样,他还能是故意的不成,说一两句就得了,别得理不饶人。”
秦昭诚脸色极其难看,紧绷着面部肌肉,一句话没说,阴沉着脸大步离开。
肖潜皱了皱眉,这混蛋也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
“他说的没错。”
殷承安抿着唇,哑声开口,“我也想让她快乐,可是跟我在一起,她不快乐,一点儿都不快乐,她宁愿跳进水里,也不愿跟我相处,可我只要她一周时间,一周,就那么难吗?”
肖潜喉咙哽了哽,别开眼,挤出一丝笑意。
“别搭理他,发神经呢。”
他顿了顿,又开口,“秦昭诚在英国有同学在这里开医院,手术地点已经联系好了,我这几天,就跟他在那里,一个小时就能赶到。”
殷承安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谢了兄弟!”
肖潜垂眸扫了一眼他的手,唇角扯了扯,“都叫兄弟了,还客气什么,我先出去了,你照顾好唐夏。”
他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大步离开。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殷承安走到床边,弯腰坐下。
他凝视她良久,伸手将被子拉到她的胸口,才轻轻叹了口气,“唐夏,我该拿你怎么办……”
…………………………
别墅外黑灯瞎火的,肖潜出来找了半天,才看见秦昭诚的身影。
他靠在一棵树下抽烟,猩红的烟头明灭可见,褪去了白日里的斯文外表,他的样子又些令人陌生的粗犷。
就在他要再一次将烟塞进嘴里的时候,肖潜突然夺过来,深深的吸了几口,朝他吐出一口烟雾。
秦昭诚眼神暗了暗,嗓音沙哑道,“这算是间接接吻吗?”
肖潜没搭理他这句话,目光放空的看着远方漆黑的夜幕,淡漠道,“你管的太多了。”
话一开口,秦昭诚就知道他是因为刚刚的事来警告他的。
憋屈了几天的气,让他瞬间找到了发泄口,他一把提起他的领子,眯起眼眸。
“别他妈一副圣母样来教训我,我说什么做什么,还轮不着你管!”
肖潜没挣扎,也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他只是用那双,坚定的,一如既往的眸子,深深的看着他,良久才轻声道,“谢谢。”
秦昭诚的手,突然就松了力道。
他粗鲁的夺过他手里已经快吸完的烟,狠狠的抽了两口,弹到一边儿,好半天,情绪才恢复平静。
“谢字先收回去吧,等事情结束了,我亲自讨回我想要的。”
随着他的话,他的人也消失在夜幕中。
肖潜仰望着大洋彼岸的星空,微微眯起眸子,对或是错,谁来定义呢,只是每个人都不想给自己留遗憾罢了。
如他,如殷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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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沈先生几乎将云安市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哪里都找不到殷承安跟唐夏的踪迹。
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同消失的,还有消遣跟秦昭诚。
他通过陈悠悠问了秦峥驰,只是连秦峥驰自己都知道秦昭诚去了哪里,没有任何音讯,也完全联系不到。
时间推移的越久,他的心就越不安。
两天两夜,他几乎没怎么合眼,第三天的时候,身体终于先支撑不住,昏厥在车上。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诊断结果,疲劳过度,被医生勒令必须休息。
他这一病,沈家,唐家的人就全都过来了。
里里外外将病房围了个严严实实。
见他醒了,唐泓才松了口气,“醒来就好,醒了就好,夏夏这还没消息,你要是再倒了,让我们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