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初如愿以偿地喝上了安玉善亲自做的杂碎药汤和贴的好面饼子,而程南、柳氏、萧林、勿辰四人自也跟着沾光,各个吃的心满意足。
安玉善也没有吃亏,程南一下子让勿辰买了有一箩筐的下水,并且将一大半都热情难推地送给了她,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安玉善便心安理得起来。
从这天之后,她每三天给程景初扎一次针,程南就每三天让勿辰去镇上买一次下水,安玉善就这样开始了在程家身兼“厨娘”的道路。
日升月落,转眼又迎来一季寒冬,随着第一场冬雪的到来,安玉善躲进了烧着暖炕的屋里。
安家小院里,尹云娘、陈氏、丁氏还有安家新妇孙氏一起在院中搭起的遮雨棚内腌制白菘和萝卜,几名妇人热火朝天忙碌的样子,为寂静的山村带来些许暖意。
“六弟妹,你把小酒坛给我!”陈氏笑着对孙氏说道。
孙氏原名孙桂凤,是前几日刚嫁到安家大房的新妇,未及笄时便和安松堂说好了亲,之后她娘得病去世,守孝三年期满两家这才选在今冬为他们成婚。
“大嫂,给你!”孙氏虽是刚进门的新娘子,但并不扭捏,性子也爽利,对于几个嫂子也是敬重亲近的很,安家和睦的贤名整个峰州都知晓,所以能嫁进这样的人家,她很知足。
“以前还真不知道这咸菜里放点儿酒味道会更好,咱们家这还是放的药酒,咸菜都成药材了!”丁氏笑呵呵地说道。
每年入冬安家三房都要合在一起腌制咸菜,今年刚开始腌白菘的时候,尹云娘先腌制了一小坛,而且两三天就入了味,打开就能吃,菜的味道比以往更好。
众人一问之下才知道,这菜根本不是尹云娘腌的,而是安玉善腌的,里面不但放了药酒,还放了三味药材,御寒抗病,是冬日里不可少的菜肴。
于是,安家的女人们有样学样,开始依照安玉善说的办法腌菜,也没有瞒着村里人,自然很快村里的妇人们也知道了,紧接着大家都到安家学习这种腌制之法。
一时间整个山下村的女人们都像约好似得,全都用药材腌制冬天吃的菜。
不过,药材倒是可以进山采,但药酒却难得,安家的药酒是用来治病的,腌菜也只是放一点儿,村里人张不开口讨要,再者如今年月能有个吃的就不错了,谁还会奢想更多呢。
“几位舅母好!”陈氏几人正说笑的时候,一道轻快的声音传来,循声而望,竟然是大姑子安沛玲的长子文强。
“强子,你怎么来了?冷不冷?”陈氏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手站起来,看着眼前比她高半个头的少年关心地问道。
“大舅母,我不冷,玉善呢?”一身灰旧短袄的文强笑着瞅了瞅,机灵明亮的眼睛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在屋里呢!”尹云娘指了一下西屋,“对了,你娘来了吗?”
“没有,我爹来了,有事找外公商量呢!”文强笑着说完就跑进了西屋,安玉善正坐在炕床矮桌上默写医书呢,文强一进来,她就停下了笔。
“文强表哥好!”在这之前,安玉善就见过一次文强,当时安沛玲带着他回娘家,自己还特意熬了大骨汤给家里人喝。
“玉善!”安家兄弟姐妹都亲厚,乡下地方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文强一屁股就坐在炕床上,搓了搓有些发僵的双手,“玉善,你教我做大骨汤和杂碎药汤好不好?”
文强说话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一进门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不想一辈子做个小酒楼的店小二,他想有朝一日自己开个酒楼做东家。
他心中有想法,性子也务实,喜欢一步一个脚印,知道一口吃不下个胖子,所以想先学会做饭的手艺,从小摊小贩一步步成长起来。
“表哥,你学这些做什么?”安玉善却不是很清楚文强的心思,这个表哥的性子她倒是很喜欢,说话办事都透着果决。
“我不想在庆祥楼做伙计了,我想自己挑担子卖吃食,虽然辛苦些,可也算一门手艺,等到攒够了钱,就像玉璇表姐和表姐夫那样在县城租间铺子开食肆,然后再攒钱开更大的铺子,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我希望能有一家自己的大酒楼。”文强双眼放射出灼人的亮光,那种对未来的期望和计划变成了灿烂的笑容开在他的眼角眉梢。
有目标还有计划,做事情也不拖泥带水,这样的人本就给人一种信服感,更别说安玉善还有一定的识人能力。
她不担心文强的决心和毅力,但做生意没那么容易,尤其是现在的大环境还没有安定下来,小老百姓的日子也是朝不保夕,白手起家必定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不过,安玉善并不打算在面对无数未知可能的时候去打击眼前少年的积极性,相反,她觉得应该支持才对,未来还未来临,一切皆有可能。
“好呀,我相信表哥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我就去表哥的大酒楼吃饭,呵呵!”安玉善笑着说道。
“好,到时候你随便吃,天天去吃都行,绝对一文钱都不收你的!”文强脸上亮光更胜,仿佛这会儿他的大酒楼已经开张了一样。
安玉善点点头,她知道文强也是识字的,于是就将熬制大骨汤和杂碎药汤的做法详细地给他写了下来,让他回家之后先尝试做做。
另外,她又写了一道红烧鱼和红烧肉的做法,既然是有长远想法开酒楼,那么会做的菜就不能只是一道两道。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