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苏果果忽然惊醒,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原来她在外面也能睡着,还真是奇怪的一件事,四年前发生了那件事后,她就算在床_上也反复难眠。
苦笑了一下,她正想起身,身上忽然多出的一件大衣滑落。
看着黑色简单的大衣,她伸手捡起,虽然简洁,她却看出这件衣服是名牌,不是一般人穿的起的。
是谁会把这么昂贵的风衣随手披在她身上?
脑子里忽然浮现那个男人,这黑色简洁的款式确实是他的风格。
苏果果抱着大衣,低头闻着衣服上的味道,跟记忆中独属他的气息相似却不尽相同。
相似的男性气味中多了淡淡的烟草味,应该是一位吸烟的男人。
她记得萧云不吸烟的。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烟味,却并不讨厌这件衣服上的烟草味,甚至有种依恋感。
抱着这衣服,她又往回走,因为没有开车出来,是坐周先生的车,现在回去就需要打车了。
在她刚走几步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身边,她自然而然的坐进去。
司机是个和善的中年大叔,还很好心的问她,“小姐,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一般司机会先问‘去哪’,他却问了这些,这让苏果果略诧异,但也没多想,回他,“没事,不用去医院,谢谢。”
司机又问了两句,确定她真的没事才问地址,然后开向林家庄园的方向。
苏果果靠在车座上,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脸色除了有些发白,似乎并没有很难看,这司机是从哪里看出她需要去医院的?
司机开着车,不时的看她一眼,他收了那个男人钱,自然得要‘尽职’,如果这姑娘需要去医院,可不能马虎。
等到了庄园,苏果果付钱下车时,司机还问了一句,“真不要紧么?”
苏果果礼貌的笑着摇头,转身回了庄园。
司机看着她进去才调转车头开离,能出入这种地方的人非富即贵,身子真有不舒服定会去医院的,那个男人是太紧张过了。
回到楼上,苏果果将衣服挂在衣架上,端详了很久。
看长度应该正好是适合萧云的身材,大小……也该是萧云那样结实精瘦的身材,只是这烟草味?难道萧云抽烟了?
如今的男人哪有不抽烟的?只不过她身边的几个不抽烟而已,唐小天是因为有女儿不能吸烟,夏夏是因为有孕妇不能吸烟。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衣服就该是萧云的。
而光是看着这衣服就让她出神了,四年来的他变了多少?除了抽烟还有别的变化吗?
似乎是在脑子里描绘那个男人抽烟的神情,忽然又看到了爸爸流着血泪的眼睛,她浑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再回神已是一头的冷汗。
秦忧刚好从外面进来,门没有关,她走进来的时候正是苏果果打着哆嗦,身子轻颤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
“果果?”秦忧快步走到她身边,抬头覆在她额头,心疼的开口,“怎么出了一层冷汗?哪里不舒服?”
苏果果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直到脑子里再次清明一片,这才抬头,伸手抱住了秦忧,“妈妈,我又想起爸爸了,他流着血泪。”
秦忧指尖一顿,越发的心疼,她就知道会这样,那件事哪容易就这么过去?
对女儿来说,萧云有多重要,这件事就有多艰难才会忘记,如果萧云重要到堪比她爸爸在她心里的地位,那这件事永远也过不去。
“女儿,你想过没有?也许你爸爸死前并没有那么痛苦,他肯定没有那么痛苦的。”秦忧抱紧她,心疼的掉眼泪。
“可是那副画面不断的出现,我没有去想,它就是挥之不去。”在每一次她描绘萧云时都会如影随形,折磨的她好累。
她不想,它依旧会出现,是在提醒她绝对不能跟萧云在一起吗?
……
深夜,苏果果坐在床头,看着那件衣服发呆,脸上的表情倒是平静。
想到周先生的话,她有些恍惚,有些怅然,萧云居然说了那样的话,他是想放手了么?因为太累而放手吗?
明知道他若选择放手才是对他好,可是为什么心底还有一丝失落?
人真的是个矛盾的生物,情感和理智永远在对立面,而往往纠结过后,理智大多数是妥协的那一方。
庄园外,某辆车里,萧云静坐在那,看着她房间的那个方向,车窗边他指尖燃烧的烟直至烫伤了才恍然所觉,扔了烟头。
她还没睡着么?那里还亮着灯。
是胃不舒服吗?她好像很累,坐在公交站牌下都能睡着,这几年的她瘦了,身影单薄的仿佛一阵风吹过都能将她吹走,看得他心里发疼。
那个男人真不适合她,都不会照顾她,竟然让她一个人不舒服的情况下独自在大街上走。
她值得更好的男人,那个男人不可以,不可以。
可是谁能比他更好的宠她?他可以倾尽生命中的一切,还有人能够做到么?
如果当年宇宁没有跟莫茹在一起,或许更适合她。
夜风吹过,有些凉意,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在夜里显得很单薄,如凉水浸过,可他浑然不觉,眼中心里只有那远处的灯光还亮着。
她有多不舒服?才会在深夜三点还没入睡?
第二天,苏果果又是一夜未眠,而她早已习惯,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清晨,她深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