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马匹,不可能从大门进,一行人便绕道至后门。那里没有高高的台阶,门槛也可以随意拆下,最关键的是离马厩近。
“到啦。”叶仲卿翻身下马,众人随后也下马。叶仲卿走到后门前才想起自己昨晚离家时,从里面插门闩关好了后门的。往日叶仲卿不走自家后门,自然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其实此时她可以回正门,从正门进来再给大家开门的,只是叶仲卿是在太懒,绕这样一段路,对她来说远不如惯用伎俩来的方便。
“叶兄弟怎么还不叫家仆来开门?”李孟扬声问。好不容易挨到叶府,此时他只想赶紧解决眼前的事儿,好和娇奴单独相处。
“在下家中,暂时并无仆从。”见众人闻言都诧异的看向自己,叶仲卿有些无奈。这样一个若大的府邸,没有仆人确实奇怪。但是一来她还没有时间去找一些仆从来,二来对她来说身边的人越少无疑越安全,三来她自己照顾自己习惯了。就暂且一个人先住着了。
“不如姐姐差几个花楼的姑娘,先来你府上照料着?”
“多谢姐姐美意,但还是不必了。”叶仲卿惊得连连摇头,上次去时莺馆被凉初她们抓住,惹出多少事端。要是还敢让时莺馆的姑娘住到家里,恐怕会被凉初生吞活剥,况且七七知道,多半也不会开心——又或者七七并不会在意,自己昨天简直是得了失心疯,怎么会突兀的将心底最深的喜欢,就这样说了出来……想到这里,叶仲卿不禁叹了口气。
“我们花楼的姑娘,最会照顾人了。”娇奴并未发现叶仲卿的不妥,再次劝说。
“叶兄弟说不定自有定夺,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李孟知道娇奴所言不虚,因为他就是被娇奴照顾出来的。担心娇奴劝说不成,干脆也住到叶仲卿家里,赶忙先出言打断了她。
“李兄所言正是。”叶仲卿点头,她知道李孟顾虑什么,便也顺着扯开话题。抬头看看门墙,不再多言,双脚在地上一用力,稳稳的翻进了自家的后院。转身拔下门闩,抽出活动的门槛,冲门外呆愣的众人和马一笑,“请进。”
“好身手。”李孟称赞。早些年生意所迫,李孟也常常走些捷径,翻墙对他来说也是极为熟悉。但像叶仲卿方才那样轻巧的直接跳过丈五的墙头,可就不是靠灵活就做的到的了。
叶仲卿不好意思的笑笑,“李兄谬赞。”
将桃花马牵进马厩,雪花马挣开娇奴自觉的跟进去。李孟和一边的马场伙计将马儿们赶紧去拴好,又帮着叶仲卿把草料归仓。
这种重活,没有人让娇奴帮手,所以她也乐得清闲,袖手靠在通往内廷的拱门上,四处打量着叶仲卿的府邸。
说来,这府邸也有些故事。
最初的主人是朝中重臣,二品大员,却一直想隐居山林。是以当初修建府邸时特意请了扬州工匠设计,处处都有些精巧的山水之意。后来那大员莫名被卷入党派之争,举家发配到了边疆。而后被一位先皇亲指的盐商买下,谁知好景不长,那位盐商贪贿被巡使查出,又落了个革职查办。第三任主人贪图房价便宜,买下来准备转手卖给别人,谁知不久洛阳最有名的风水师放出话说这房子有些古怪,吓得买客们退避三舍,无奈渐渐的空了下来。
萧楚当年买下时莺馆后,手中银两无多,在洛阳城中几经寻找找到了这宅子,很是心动。首先,宅子物美价廉;其次,当年的风水师早被人揭穿了神棍身份,所以断言不足畏惧;最后,“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况且前几任主人其实是自作自受。最终爽快的以低价买下了宅子,而后三年,来洛阳时在府中住的时日也没有什么怪事,这次才放心转送给叶仲卿。
府中久无人打理,叶仲卿一个人收拾,光是除去灰尘就花了好大的功夫。后来看草木虽长得极为茂盛,但映衬在环境中,颇有几分野趣,就没有修剪,乐得一份山水之美。
娇奴看多了时莺馆的富丽,此刻置身在枫间柳下,居然也生出一种对山林的向往之感,而后由衷道:“你这府邸真是不错。”
李孟收拾停当,闻言凑过来站在娇奴身边细细打量,良久忽然问道:“你喜欢吗?”
娇奴扭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李孟,“我要是喜欢呢?”
李孟一对上娇奴的目光,心里就乱了,老半天才糙红着一张老脸憋出一句话:“那我买来送你。”
娇奴本想调笑李孟两句,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好,那我等着。”
李孟闻言惊喜的抬头看着娇奴,急切的问:“当真?”
明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情话,时莺馆里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曾给娇奴许下过更多、更值钱的诺言,甚至还有人送来过千金——由四个壮汉抬进时莺馆。可是娇奴就是莫名其妙的心里一甜,她嘴角有了个动人的微笑,认真的点了点头。
李孟也咧嘴一笑,而后说出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那你以后就别再帮别人跟我砍价了。”
娇奴闻言眼前一黑,立刻就想痛打眼前的人一顿。
明明对着别人都是巧舌如簧的奸商,怎么对着自己就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明明对着别人都是最会揣测的奸商,怎么对着自己就笨的连事都看不懂了?
为什么?为什么?谁来告诉她娇奴为什么?
好在多年来大风大浪历练出了娇奴的冷静,她闭目深吸了三口气,终于勉强压下心头怒火,“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