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她往来了,为何还带我来这?”
“我不知道主人也邀请了她,看来这是他们策划好的,没有同我商量。”
他把一杯咖啡推到凌菲面前,凌菲赌气道:“我是标准的中国女人,哪喝的了你们洋学生喜欢的西洋玩意。”
梓慕道:“你待在这里不开心,那我们就走吧。”
凌菲挑了挑眉毛,“我不走,走了正合你那位miss王的心意呢。”
梓慕笑起来,“那沂小姐,我们跳支舞吧,让他们见识见识中国女人跳舞的魅力。”
他又重新揽起凌菲的腰,在明暗恍惚的灯光下踱起舞步,凌菲跳的很入神,她旋转了一圈又一圈,不仅为了证明她自己,也为了证明梓慕选择她是正确的。
在场的不少人笑着鼓起了掌,梓慕在她耳边小声说:“沂小姐,你不嫁给我,恐怕这辈子再也嫁不出去了,谁都知道你是我林梓慕的了。”
凌菲道:“那位miss王呢?”
梓慕笑,“不要朝她看,以后看到了也只当不认识。”
凌菲偏要多看她几眼,miss王也在看她,凌菲挑衅的瞪了瞪大眼,欢快的跳着舞,人生第一次,她体会到难以言状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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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六,江南的新年气氛越来越浓,周家的年货都已置办齐全。用橙皮香炒的瓜子、卤水花生、梅子生姜糖,水晶山楂糕,这些都是周太太爱吃的小食,是无论如何不能缺的。
床单、被套和窗帘,反反复复的洗了好几遍,地毯比往常更加仔细的清理,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放过,发黄泛旧的直接扔掉换成新的。灯笼和中国结早已挂上,没想昨夜落了一场雨夹雪,打掉了屋檐下的三只灯笼,王妈脸色骤变,这不是吉利的预兆。
赶紧差人又到街上买去,给院里的蝴蝶兰和鸿运当头精心浇了水,放在阳光地下晒着,正午的时候,又搬到阴凉处。周家上下乐此不疲的忙活,好像不搞出点花样来,就不算过年。
傍晚,周父周忆祖和周母墨茹从海南回到家。旅途劳累,周忆祖刚到家便休息上了,墨茹兴致高,拉着王妈把家里发生的大事小事都问了一遍。
墨茹姓张,是江南丝绸大王张衡之的女儿。张家的势力和财富远在周家之上,这也是为何墨茹虽没有为周家生得一儿半女,却稳坐周太太的地位。虽随着年纪增大,墨茹吃斋念佛,看淡扰心的尘事,对待佣人们平和仁慈,但从不经意的一颦一笑的神韵里,仍能看出她年轻时的凶悍和张扬。
王妈对太太无话不说,将金秋凌菲和沂铭来玩的事讲给墨茹听。
“太太,那位小姐大眼睛,白皮肤,和我们这里的小姐一样漂亮。但又比隔壁的刘小姐大方贵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家闺秀。”王妈喜欢凌菲,夸她的同时又不忘贬低一下她讨厌的刘淑慧。
“真有如此美丽的姑娘?”墨茹想象着,半响,对王妈说道:“还真想不出呢,要是有张照片就好了。”
王妈小声说道:“真有照片呢,在书房的抽屉里,少爷经常拿出来看,还给这位沂小姐写了不少信呢。”
“原来森儿喜欢上这位小姐了,王妈你怎么不早说。”墨茹喜滋滋的笑了,沪森一直不和姑娘家接触,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年纪大了,总归是想早日抱上孙儿的。这下好了,沪森有心上人了,还是位大家闺秀。
“王妈,现在少爷不在家,你去把照片拿给我看看。”墨茹等不及想快点目睹沂小姐的芳容。
“太太,我可不敢拿,回头少爷骂我。”
“回头少爷问起,我就说是我在抽屉里无意间发现的,再说我也不想让森儿知晓,孩子大了,和父母说起感情要有隔阂的。”
王妈吃了定心丸,这才踱着小步走到书房,取出照片和放在照片下面的玉佩。
“太太,除了他们通的信,我把其它的都拿来了。”
“信我是不要看的,年轻人说些可心的话,是自然的事,我看了要害臊的。”
两人笑起来,墨茹细细端详着凌菲的模样,说道:“我当森儿是不想结婚呢,敢情是没有挑到好的,这位沂小姐果真是百里难挑的美人,又长着一副旺夫相,和我们家森儿很般配。”
“太太,少爷的眼光是不会差的。”王妈又把玉佩拿给墨茹看,“沂小姐走的时候留下这块玉佩,是送给少爷作定情信物的。”
“定情信物?王妈你没有骗我吧?”
“太太,我哪敢骗你。他们走的那天是我去收拾的房间,这块玉佩就在枕头边,我拿给少爷,少爷什么都没讲,就放进了抽屉里。太太你说,这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
“听王妈你这么一说,他们二人已私定终身了。”墨茹抚摸着玉佩,这是块上等的白玉。
“以少爷的个性,是不会做出私定终身的事情的。少爷是位孝子,我想少爷和沂小姐应是两情相悦,在等着太太和老爷同意呢。”王妈替沪森说着好话,她很希望太太给少爷作主,好把沂小姐尽快娶进门。
墨茹点点头,说道:“沪森从小就乖巧懂事,我们说一他从不说二,现在难得遇到对上眼的姑娘,我们可不能棒打鸳鸯。等老爷醒来,我就跟他讲去,让他们早日成亲,免得一对有情人两地相思。”
言罢,墨茹又盯着玉佩上的字,自言自语道:“凌菲,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