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喽”何骏扯开嗓子大吼一声,声音远远传开,惹来无数人注视的目光。

他记得电视里的伐木工砍倒一棵树之后都会这样喊一句,所以照葫芦画瓢地吼了这么一嗓子。

这一声不仅惹来了众人的注目,更引来了“运输队”的哀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运输队手里只有最简单的绳索,在满是积雪的森林里行走又总是陷到雪里,每跑一次都麻烦得很,说不累是假的。

运输队的成员就奇了怪了,大家手里的伐木工具歪瓜劣枣,砍树的速度慢得可以,怎么就能让运输队忙得脚打后脑勺呢?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有了寒武纪的经历,哪个不知道储备燃料的重要性?

用菜刀砍了半个多小时的松树轰然倒下,运输队认命地跑过来绑绳索,何骏笑呵呵地另找了一株松树继续努力。

日头渐渐西沉,下午四点的时候,太阳就已经下到了山的另一边,尽管天马上就要黑了,可是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停下来,依旧挥舞着各种工具不断地砍伐树木。

劳动的场面热火朝天,绝对的热火朝天!

光线越来越暗,眼瞅着就要看不清东西了,远处甚至传来了野狼拉长的叫声。

野狼群又出现了,八成还是冲南边林子里的尸体来的,不知道那两只老虎今天还会不会出现。

不管从哪方面看都该收工休息了,但是大家都知道小区面临的情况,严峻的形势令所有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危机感。拿出了全部的主动性。

不知道是谁出了个主意,大伙找了一棵饱含松脂的孤立松树。泼上一点汽油直接点着了,没多一会儿。那棵燃烧的松树就变成了一束高达十余米的巨大火炬。

熊熊燃烧的烈焰照亮了四周,使得大家可以继续工作。

然而松树虽然易燃,却不怎么耐烧,才几分钟的工夫,就烧成了一根光杆司令,减弱的火焰已经无法照亮临时伐木场。

陆续又有几棵松树被点燃,可不管多么粗壮的松树,都烧不了太长时间,坚持最久的一株。也只挺了十来分钟而已。

迫不得已之下,众人只得收工休息。

何骏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小区,回到十四号楼的时候,意外地发现白天招待土匪那个车库里闪耀着摇曳的火光,不仅此,车库外还站着几个人看热闹。

何骏心里纳闷,难不成是土匪又回来了?

想到这儿他赶紧加快脚步,凑过去一看,车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椅子。椅子上结结实实地绑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人身上的衣服跟今天那帮土匪十分相似。

火光中,何骏发现这人的脸高高地肿起,因为脸颊肿得太厉害。他的一只眼睛只剩下一道不起眼儿的缝隙。

强雷坐在椅子正面的沙发上,另外还有两个强壮的战士一脸凶相地呆在车库里。

“呦,刑讯逼供?”何骏惊讶得不得了。一扭头正好看见一班长,伸手捅了捅一班长的腰。“这人谁呀?”

小区里的幸存者还不到三百,虽然何骏不敢说都认识。但这段时间接触得多,多少混了个脸熟,虽然绑椅子上那人已经被揍得面目全非,但何骏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人,他也绝对不是小区中的幸存者。

一班长嘿嘿一笑:“不认识吧?今儿个才抓回来的,八成是小鬼子的间谍。”

“真的假的?”何骏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真不像。”

车库里传来一声凶狠地恶吼:“不说是不是?”

何骏往车库里一看,一个战士从背后攥住了那个鬼子的手指头狠狠一扭,“咯吧”一声轻响,那人顿时发出了非人的惨叫。

明明是很残忍很不人道的手段,可是何骏心里却觉得畅快得不得了。

对付qín_shòu一样的小鬼子,就得用这种非人的手段。

一班长呲呲牙,等俘虏的惨叫平息下来才说道:“他要是站起来你就觉得像了,这王八蛋最多一米五出头。”

“这理由也太强大了吧?他矮就是鬼子间谍?没点别的证据?”何骏好奇地问。

他这么说,倒不是想为谁开托,而是觉得,现代人应该不会这么草率。

“当然有。”一班长笑得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我们几个回来的时候,看见他在南边树木里鬼鬼祟祟的,就用鬼子话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听见之后不光不跑,还跟我说上了,我不抓他我抓谁?”

“我去!”何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班长好几遍,“看不出啊一班长,你还会鬼子话?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嘀哩嘟噜一大串,我哪知道他说什么。”一班长笑道。

何骏一愣:“你不是会说鬼子话么?”

“嗨,我会什么呀,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抗日电影电视,谁不会说两句啊?”一班长笑得愈发欢畅。

何骏的好奇心被他彻底调动起来:“不是,你到底跟他说的什么呀?不是什么一谷呀灭蝶那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吧?”

“什么跟什么呀!”一班长显然是听懂了,但装出一副不懂的模样。

“装,接着装,谁不了解谁啊?”何骏用胳膊肘顶了一班长一下,“老实交待,你到底说的什么,下回我也试一试。”

“哈哈。”一班长笑了,“我离着老远就跟他喊,抠泥一起挖。”

“这就完啦?”何骏也笑了,“太简单了吧?你就没想过他是个会鬼子话的?这年头这地方,会说鬼子话也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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