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鸿博的声音沙哑的再也无法继续。
白若桓用手遮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涌出来。
云文靖抬头望着天空,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低头的时候,泪水一滴滴滑落。
“小念他选择的是和娄申鸣同归于尽,明知道他一个小小的医仙根本不可能杀掉娄申鸣,但他还是带上了毒药,自己一个人去找娄申鸣。”
“等我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娄申鸣已经让人抬着小念的尸体出来。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小念死时的模样。”
“他的身体千疮百孔,胸腹鼓胀着崩裂开来,死前应该遭受过极大的痛苦。可是,他的脸上却挂着解脱的笑容,那双眼睛大大的睁着,就好像许多年前我们看见他时的模样,瘦瘦小小的少年,明明遭遇了那样的凄惨,却从没有磨灭本心,从未曾改变。”
“也许在修为、家世上,我们比小念强出太多,可是和小念比起来,我们却是彻头彻尾的弱者。”
奚玥一直静静听着,没有搭话。
因为她知道,也许这些少年并非是想要把事实真相告诉她,而是因为这件事如大石般已经在他们心中积压了太久太久,让他们渴望倾诉,渴望发泄。
云文靖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哑声道:“我们三个都知道娄申鸣是杀人凶手,可是在天医谷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们。所有人都说小念是在未经娄申鸣允许下,自己试药,最后因为承受不住药效经脉爆裂而亡的。我们大声咒骂娄申鸣,指责他是凶手,却被天医谷的人嘲笑失心疯,还被关进了惩戒堂。”
“娄申鸣的伪装做的太好了,我们甚至想到去套他的话,用唤影石记录下来,向全校公布他的真面目。可是就如这次一样,娄申鸣轻易发现了我们的意图,毁了唤影石,还恶意地向我们讲述小念死时的场景。”
云文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哀戚逐渐变为深深的愤怒与仇恨,“走投无路之下,我们动用了家族的力量,可是,娄申鸣只是搬出了医尊的身份,就让我们的家族对我们三个强势镇压。因为在整个暹罗大陆,医尊和天师级炼丹师太少太少了,再加上娄申鸣有好几个影佑使,没有一个家族会希望跟这样一个人轻易结仇。”
“更何况,对于我们的家族来说,我们只是可有可无的小人物,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家族顶多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保证我们不受到羞辱跌了家族名声,其他的喜怒哀乐……呵呵,谁会关心呢?”
云文靖笑得无比嘲讽,又说不出的苦涩,“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三人脱离了天医谷内门,来到这水医三班,每天混吃等死。”
“表面上,我们对自己说,是寻找向娄申鸣报仇的机会,可是我们谁都知道,没有机会,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杀的了娄申鸣。”
“我们每日浑浑噩噩过着日子,一直到奚玥你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