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施宸寰毒发,被疼痛折磨的画面。
但她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就怕惊醒身旁依然熟睡的男子。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身旁的床铺一空,施宸寰起床了。
没想到他和她一样浅眠......
施宸寰也睡不安稳么?
正这样想着,一连串人与沙发、椅子、柜子相磕绊的声音接连窜入她的耳中。
江暖湮心思下沉,房间的空间足够大,房内的家具绝不可能影响人的走动。
更何况壁灯一直亮着,虽然较昏暗,但足以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施宸寰又不是睁眼瞎,怎么可能碰撞到这些东西?
江暖湮蓦然想起赫连灏霖的话——
【潜藏在他体内的毒已经开始蔓延至五脏六腑,他的器官不但开始衰竭,每天还要饱受蚀骨的痛摧残折磨。】
所以......施宸寰真的一直饱受着疼痛的折磨......
否则,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连路都走不稳?
可为了不让她担心,他却一直在她面前佯装硬撑......
江暖湮心口暗痛,眼睛一阵酸涩发痛,泪水又毫不争气地倾涌了出来......
听到浴室的门关上,江暖湮慌忙拭去脸颊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起身。
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门口,听到浴室里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跌倒的声音,江暖湮心口狠狠一颤,就要打开门冲进去,
可赫连灏霖的声音又蓦地响在她的耳边——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把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面表现在女人面前?】
江暖湮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猛地一僵,施宸寰一直强撑着身体,不让她看到他的狼狈姿态,不就是为了让她放宽心,不为他担惊受怕么?
她一旦跨进了这扇门,施宸寰努力营造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施宸寰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怎能辜负?
江暖湮狠咬了下唇,仿佛耗尽了毕生的力气,手才颤抖着从把手上松开。
她并未就此离去,而是一直站在门口听着浴室里面的动静,所幸里面不时传来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施宸寰并无大碍。
江暖湮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也不知道施宸寰待在浴室里在做什么,大概半个小时之久,里面终于传来了一阵水流声,江暖湮这才快速回到床上,佯装睡觉。
她刚躺回床上,浴室的门就打开了,这一次施宸寰走路似乎要正常许多,她并未听到任何碰撞的声音。
这么快他的疼痛就消失了?
或许是怕惊扰了她,施宸寰上c的动作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并未发出丝毫的动静。
江暖湮紧闭着双眸,佯装睡得很沉。
可眼泪却又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而出,将被褥染湿一片......
翌日
天刚蒙蒙亮,江暖湮便起床了。
准确来说,这一晚她根本就没睡着过。
她的眼睛变得红肿不堪,仿佛把这一辈子的泪都流光了。
身畔的施宸寰依旧睡得很沉,但他的脸上写满了疲累,眼圈下更是留着两道浓重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