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者负手立在御座基台之下,冷眼瞧着进殿数人,殿内众臣也皆是一片冷凝之色。看清殿中情形,国使们虽觉惊异却都隐而未发,仍依着规矩逐个朝那空着的御座行了国礼。
谁料,到苍梧国时,那国使却忍不住出声挑衅道:“公锡王,素闻你最是循礼重规,小使今日不得不问,究竟何为竦萃丘冢、礼不废也?”
众使暗暗捏汗,正欲出言转圜,哪知殿中却有一臣子抢先接道:“蛮夷之郡,也配谈知礼懂仪?”
此话直指苍梧国,且颇带攻击之意,便是那些经验老道的国使听了都觉惊愕,一时不知怎么接口转圜。
苍梧国使冷哼一声,冷冷回道:“那敢问最知礼懂仪的朝廷,今儿又是依的什么规礼?天子明言卯时召见,却让诸国众使苦等近两个时辰。如今,好容易等到入殿,皇上又在何处?天规天仪,就这般的出尔反尔,便连宣见也视同儿戏不成?”
此言一出,激起千层浪,殿下一片哗然之声。
居高位的公锡王还不及出口,又有大臣接了话:“诸国所行出尔反尔之事还少,王殿上岂容得你等无信之徒、无礼之辈来质疑当今天子的行规。”
无忧冷眼瞧过,心下微动,靠近包子低声道:“好像有人在故意挑事,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皆不可管。天子不在殿中,那净魂之事说不得已经提前,我们还是寻机去找天子要紧。”
包子点头应道:“小主人放心,我知轻重,一会儿见机便溜。”
诸国中一人激动道:“一堆屁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说谁呢?”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场面顿时失控,众人的愤怒情绪不知怎么被煽动而起,不仅相互攻击,手脚上也渐渐有了动作。
包子暗暗摇头,与无忧悄然溜出殿外。
二人行出不远,身后传来阵阵尖叫声。包子耳敏,听得清晰,有人在殿内高喊:“杀人了,造反了,诸国造反了……”
之后,便是一阵兵刃相交的声响,殿上的人按说都被收了兵器,为何会真刀真剑地打起来?
见包子站下不动,无忧略急道:“我已感应到噬魂石的方位,确如师父所料,在王殿最北面的非临殿内。这会子噬魂石气息不稳,天子恐以在行净魂之事,我们还是快些赶去为好。”
包子抬头看着无忧,眼中满是愧疚矛盾之色:“小主人,殿内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儒之士,若不知则罢,如今已知断不能见死不救。你先往非临殿去可好,我很快便来与你会合。”
包子说完,不待无忧应答,转身朝宣政殿飞去。
无忧略为踌躇,她心中何尝不想去管,只是怕误了正事方才冷了心肠。
一时又想,宣政殿之事不过人界纷争,合她与包子二人之力必能很快解决,天子那儿师父定在,也能应付一阵,不如相帮包子早些解决突来的事要紧。
想到此处,无忧也转身往宣政殿而。
二人一前一后回到殿内,刚才还喧闹的大殿此刻已十分的安静,殿内原有的淡淡药味已被血腥味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