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因伯奕说要走,本就情绪低落,此时听包子提起龙女,想起伯弈在仙界受刑时龙女对他的情深意重,心中很不是滋味。
无尘又想到一事:“师叔,若无言真与魔界勾结,他有心伏击各国布防的六个点,该当如何?”
伯弈目光深邃:“当众布划,就是为了让他去。大典完,我往北地救人;无尘行走四方,助各国部署,一切按部就班。”
微顿,他又道:“四侯或多或少都看出了无言的问题。我们要做的是配合诸侯大造声势,让无言以为各点的驻兵在仙界增援下抗魔实力大增。那么,他要伏击,就不得不倾尽全力。”
无忧明眸闪亮:“我明白了,仙者是要让天子当螳螂?”无限好文在晋江。
伯弈赞许道:“冥女聪慧。”这一赞,无忧心花怒放:“那冥界又能帮衬得什么呢?”
无尘抢口道:“不行不行,一桩桩来,师叔还是先说咱们如何能做那黄雀。”
伯弈摇了摇头:“排兵布阵非三言两语能说清,今日暂且搁下。”言毕,他看向无忧,然不过一眼,长睫又轻颤着缓垂了下去。
这一眼的晦涩让无忧心痒难耐,心被撩拨得若猫抓般,就想扑上去找他问个清楚明白,他这如海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
想归想,她仍坐着没动。伯弈看着手中杯盏,轻言道:“不瞒冥女,在下曾应诺冥王,要助冥女倒顺体内气息。如今时间紧迫,烦请冥女明日辰时来此,与在下闭关两日。”
与他一起呆两日?无数的星星在眼前闪烁,惊喜来得太突然,无忧竟然呆住了。
包子暧昧地看了伯弈几眼,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没有师徒情分遮掩,师公这是要开窍了么?正要出言打趣打趣,他猛然想到了九丸?
包子挑挑眉,开始盘算起如何将那碍事的小孩暂时从师公身边弄走。
无尘心情低落,师妹对师叔有情,若二人再凑到一块,师妹必定情难自控,必然继续沉沦下去。
无忧鼓起勇气正视伯奕,伯弈漠然开口:“若无他事,都自去吧。”说完,他走向床榻,盘膝闭目打起坐来,再不理会屋中之人。
包子与无尘起身,见无忧赖着不动,便顺手拉了她一把,笑嘻嘻道:“热是稀罕事,冷是平常事,若要想近他,自带九分火。”
无忧疑惑不解,包子哈哈道:“火才能把他融了呗。”晋江原创首发,谢谢支持。
无尘碰了碰包子的手,对他一子会意,找了借口道:“本王要去小解,就劳烦仙者送冥女了。”说完,便猴急地飞身去了。
无忧和无尘漫步在夜色中,一时无话。虽有回廊遮雨,但天气微凉,一阵风吹过,树枝就哗啦啦作响。
无忧紧了紧衫裙,突觉身上一暖,无尘的锦披已到了她的肩上。她心中生了暖意,莞然笑道:“多谢无尘师兄。”
不知为何,她与无尘呆在一起,即便没有话说,也能感受到一阵舒适与温暖。
无尘自有心事,再见几日了,师兄妹们间一直没机会独处,想着不久又要分开,他对她的心今生怕已不能相付。
无尘心中纠结不舍,便道:“九成宫里有一片桂花林,正是清香怡人时。我昨夜自冠绝楼带出一壶“花间泪”,不如你我去喝酒赏花,再说会儿话?”
无忧心动,望了望廊外,细雨蒙蒙,月色映照下如断线的珠儿滴答不停。她柔声道:“好是好,只这雨天,如何在外赏花歇息?”
无尘弯了弯唇,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林中有一处避雨的凉亭,布置得极其雅致,倒是一个雨天的好去处。”
无忧杏目又圆又亮,她嫣然一笑,露出了两排整齐的贝齿:“既然如此,无尘师兄还不在前带路?”喝酒赏花,顺道打探伯弈的事,无忧当然很有兴致。
二人漫步着行至桂林,进了凉亭。无尘在亭中幻出两张躺椅,并在一起,刚好能看到月下的雨幕。
郁郁葱葱的锦屏藤从亭檐上低垂下来,细如丝的须条倒挂着,像是漫天的轻纱帘子,在风雨中摇曳生姿。
无忧就着月色喝了一口“花间泪”,许是今日与伯弈的关系有了进展,那酒化在口中芳香浓郁,唇齿生,甜入了心坎。
她歪着头看了看亭外的匾额,笑叹着道:“暗香疏影?这亭子的名儿真是有趣又好记。”
无尘“嗯”了一声,他舒适地躺在大椅上,月华淡淡地照着他英挺的脸,又轻又柔。
无尘挂着温润的笑意,声音很是低沉:“你钟情我师叔?”无限好文在晋江。
无忧心中咯噔一声,脸儿霎时红透,无尘问得这般直白,叫她如何作答。
她心思百转千回,不断问自己,她对伯弈是钟情吗?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会莫名其妙地受他影响,会因他的一个表情变得多愁善感,这些可算是钟情?
当初在仙界,看他受刑,他生得那般的丑陋、又被人说得十恶不赦,她却依然起了怜惜之心心疼之意。
后来回到冥界,夜夜梦到他受苦,变成一滩软泥,她心如刀绞,多少次大汗淋漓在恶梦中醒来,便是因了他啊。
无忧想破了头,岂知无尘的问根本不需要她来回答。他喃喃自语地道:“我师叔曾有个徒弟叫无忧,也是我的小师妹。她很快乐,在师叔的羽翼下过了千年无忧的生活;她很贪玩,即便师叔倾囊相授,一千年也未能修得仙身。”
无忧奇道:“难道千年未得仙身,就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