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我……”云雀欲要反唇相击,突然眸光察觉到身边春兰的情绪,拧着眉问道:“春兰,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春兰面容一怔,抬眸看了我一眼,见我正带着思虑的看向她,她又匆匆闪躲垂了眸,声音带着微颤的回答道:“云雀姐姐你一直嚷嚷个不停,春兰哪有插嘴的份,春兰还想起有些事要做,就先退下了。”
她向我匆匆行了告退之礼。
“哎……”云雀扬手欲要喊住她,可她走得极快,转眼间便绕到了假山后,不见了身影。
云雀眸中一丝不明闪过,挠了挠后脑勺,“这春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提到北漠太子,她竟如此反常?”
我也不明,就没有回答她的话,重新迈出步子,回想起方才春兰行色匆匆模样,定是心中若有所思。
二月己过,初见三月,令我想起了,宋朝晏殊的木兰花。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
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我在案前写下这首诗,此刻却内心如这首诗一般,有些压抑,却又能让我从中体会到自己此时的心境。
“秀,这诗我曾听教秀念书的老师说过,这是一首离愁别恨,无情与多情者之离愁的诗,秀为何突然间要写下这首诗?”云雀一边研墨,一边问道。
我提起手里的宣纸轻轻一吹,唇边浅浅的笑了笑。
“只是心里一时想起而己,看来你在江南之时,跟着老师也学了不少。”
云雀面上一抹得意,“那可不是,其实在江南之时,秀虽然孤僻了些,但……”
她有些欲言又止,眸光看了我一眼,面上的得意己淡去,倒是多了一丝忧虑。
我仍是笑笑,欣赏着自己手下的这首诗,淡然一语,“你是想说,我现在过得不好?”
云雀摇了摇头,“也没有,爷待秀情深,这些日子,秀虽然表面上对爷冷淡,其实心里一直都想着爷,只是觉得秀这样做,不仅折磨了爷,还让自己心累。”
我的眸光微微一颤,云雀的话深入我心,选择不再看手下的这首诗,而是转身走至窗前。
借着浅浅的月光,我可以看到不远处的玉兰花也快开了,阵阵迷人的香气也微微带着青涩的扑至我的鼻间。
云雀的脚步响在我的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秀今日还是不见爷么?”
我手下的锦帕微微收紧了一些,淡淡溢出一语,“这样不是很好么?”
云雀心下一急,那急切性子开始在我耳边喋喋不休,“都己经好几日了,这些天,爷每次都来,秀每次都是闭门不见,我真怕爷会越来越没有耐性,如今府里的杨夫人有了小郡主,又封了侧妃之位,就连府里的奴婢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说秀心高气傲,而府里的杨夫人又柔情似水,终有一天,只怕秀这嫡世之位都不保了,秀这些日子,冷淡对爷,难道秀心里还是不肯原谅爷么?”
我手下的锦帕绞得越来越紧,微微轻咬了唇,声音依旧淡然,“我说过,我并没有生他的气,从何谈原谅二字。”
云雀轻摇头,声音微带了一丝哽咽,“秀没有生爷的气,为何一直将爷堵在门口,闭门不见呢?”
“好了,云雀,我不想听你再说起这些。”我叹息着道。
云雀欲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响起了管家的声音,“王妃……”
我心头微微一怔,这个时辰了,管家怎会来我的殿中。
轻轻拉上窗子,给身后的云雀使了个眼色。
云雀走至外室隔着殿门轻轻的问道:“夜深了,管家可有事?”
“劳烦姑娘请示王妃,老奴是来请王妃移驾书香殿。”管家的声音带着沉重的从殿外传来。
我向云雀扬了扬手,云雀己知我扬手之意。
她无奈的抿了抿唇,扬了声音,“劳烦管家回爷的话,秀己经安置了。”
殿外的管家沉沉一叹,重又扬高了声音,“老奴若是能劝得住,就不会前来请王妃移驾书香殿了,爷此时己喝得酩酊大醉,还嚷嚷着要酒,老奴恐慌爷再这么喝下去,会伤及身子啊,现如今也只有王妃能劝得住爷了,姑娘再去与王妃说说。”
“秀……”云雀回头满目紧张的看着我。
管家的话我并不是没有听到,战天齐醉酒,我若是不去,也得找个合适的人去相劝才成。
我朝云雀招了招手,在耳边告诉她如何回答管家的话。
云雀闪着痛心的眸光看着我,终是一叹,重对着殿外说道:“秀说了,让管家速速去请杨夫人,杨夫人刚替爷生下小郡主,她的话比秀管用。”
殿外之人似沉吟了会儿,终是行了告退之礼,“既是这样,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待管家离去后,云雀眉宇间恼意犹在,撅着嘴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故作无视她的话,转了身吩咐道:“云雀,我想沐浴了,伺候我沐浴。”
待一切准备妥当,我便到了侧殿浴池,看着眼前的四堵白玉石墙,映着淡淡的烛光,浅浅的红色,蕴着一池茵氲的温热雾气。
云雀替我脱去了一身的衣袍,伺候我入浴池之中。
我赤足踏着玉阶沉入池子里,随手捋过一掌的花瓣捏在手心里轻轻揉着。
热气腾飞,还带着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