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如醉的**渐渐转为了一丝媚阳的灼热感。
昨夜城外所发生的一切仿佛让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战天齐己让人将战天麟一家三口葬在了城外,墓碑之上什么也没有留下。
也许这样才能让他们一家三口真真正正的得到安宁。
桃夭在媚阳之下更是显它的妖媚,徐徐微风下,诺大的华府中荡拂着一片鸟语花香。
我与云雀这才刚刚迈入华府之中,就闻几名奴婢在一旁窃窃私语。
“听说静嬷嬷昨晚又吐血了?”花坛左侧的一名奴婢一边修剪着花枝,一边说道。
右侧的奴婢往花卉上浇着水,接了话,“可不是,我与秋香两人轮着照顾了她**,也不见好转,我想去唤大夫,可静嬷嬷就是不让,她还说着一些莫名的话语,说什么要早些下到黄泉去向二夫人与大****请罪,还说什么大****是让人害死的……”
“也难怪静嬷嬷会这般想,在这个府里二夫人待静嬷嬷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如今不只二夫人不在了,就连大****也去了,静嬷嬷胡言乱语的病怕也是治不好了。”最中间的一名奴婢叹了叹。
“我倒觉得静嬷嬷的话不像胡言乱语,大****生前腹中可是怀着太子的孩子,当今皇上又赦免了大****的极刑,是想要为太子保留一条血脉,皇家的夺嫡本就凶残,难免是有些人想要斩草除根。”左侧的奴婢停下手中动作,稍稍压低了声音,可依旧还是能听得清楚。
“你说的可是四****与齐王?”
随着这一问,身边一阵风而过,云雀带着怒气的低斥道:“都在胡说什么?静嬷嬷病了,不去请大夫,倒在这里闲言碎语,你们是都忘记了这府里的规矩了么?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三名奴婢闻身转过身,见到我的那一瞬间,身子猛然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四****恕罪,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面对地上这瑟瑟发抖的三人,我并没有动怒,只是留下一句话转了身,“都起来继续干活。”
一路心绪沉重,昨晚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清晨抵不过内心的那些不安,只想来华府一趟。
这个时辰,父亲还未朝归,我也不心急,迈步入了静嬷嬷的屋里。
静嬷嬷面色苍白,见到我的那一瞬间,我还未靠近,她便从**榻之上翻身下**跪在了地上。
我手上一颤,都来不及扶住她,只听见扑通一声唤道:“四****……”
“嬷嬷这是做什么?”我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扶起她。
她却不让,眸中含着泪哽咽的开了口,“四****就让老奴跪着,老奴没有颜面起身与四****说话了。”
“嬷嬷有病在身,怎能跪在地上,不管什么,先起来说话。”我与云雀一同将静嬷嬷扶上了**。
“谢谢四****。”静嬷嬷满是皱纹的双眸己落下了泪水,有些触痛了我的心。
“嬷嬷这是何苦,有病为何不治?”我伸手持着锦帕轻轻的替她拭去面上的清泪。
她垂下泪眸,向我摇头,“老奴有罪……”
因她的话,我手上一顿,一丝热泪滴在我的手上,那样的灼痛。
我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面容之上止不住的淌着泪水,心里想起了许多往事。
静嬷嬷终身为奴,在华府也是做几十年的奴婢了。
当年二娘入府为婢之时,静嬷嬷对二娘就极为的照顾。
二娘为妾后,便将静嬷嬷带在了身边,一晃竟己二十年了。
同是奴婢出身,二娘心性温和,从未将伺候在她身边的静嬷嬷视作下人,反倒一直将她当作自己的亲人。
如今二娘走了,华蝶心也死了,静嬷嬷也就只剩下华蝶衣这个牵挂了。
我带着华蝶衣的身份,那我就是静嬷嬷的牵挂。
同样的,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眸中疾苦的老人也是我的牵挂。
静嬷嬷连着几声重咳打破了我的思绪。
我连忙从**榻之上扶起她,替她顺着气,一边柔声安抚道:“嬷嬷这是在折腾自己,娘亲在世的时候将嬷嬷视为亲人,如今娘亲不在了,我也会将嬷嬷视作自己的亲人,好好为你养老送终,也请嬷嬷不要再因此而折磨自己了。”
“四****……”静嬷嬷感激一唤,热泪盈眶。
我知道她有话要说,抿了抿唇道:“此处无外人,嬷嬷有话就说。”
静嬷嬷点了点头,止住了眸中的泪水,努力睁开红肿的双眸探了探外间。
突然手上一紧,静嬷嬷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颤抖着声音说道:“大****不是服毒自尽……是……是被人谋杀的。”
身后的云雀手中一颤,持着清水的杯子晃倒在桌面上,哐当了一声响。
我转眸看向云雀,云雀一脸苍白,好似想起了方才在花苑之时,那三名奴婢口中所言,她的心里多少对那些奴婢的话有了疑心。
我没有说什么,转眸重回了静嬷嬷,“此事事关重大,嬷嬷又是从何得知?”
“那桃酥饼里有毒。”静嬷嬷的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我手上一怔,忙反问道:“桃酥饼里有毒?”
静嬷嬷眸中的泪水又再一次滑落,满是痛意的向我点了点头。
“上次老奴托四****送去给大****的桃酥饼里让青儿那丫头下了毒,老奴虽不知青儿为何要害死大****,可老奴不忍大****腹中的孩子,所以老奴悄悄的换了那盘桃酥饼,肯定是被青儿发现了,所以青儿又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