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里带着些许倦意与淡漠,“你终于说出口了。”

我也知道我此时的情绪,就算依旧带着笑颜,那也终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此时的我不再演下去了,而是在赌。

我抬起了眸,更加坦然的对上了他淡漠的双眸,“算是送他们最后一程。”

他的眉心微微收紧,眼底的暗色光影那样沉,沉得几乎令人窒息。

最后他终是说出四个字,“我来安排。”

“谢谢。”我看着他,轻轻的吐露出二字。

他暗黑的眼眸深处,现出些许颤抖的神色。

忽而抽开我的手,抬手再度握住我的双肩,语气中也带上了少有而外现的急迫与紧张。

“只要你能答应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活着便好,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

“我答应。”我虽是面上轻笑着,可眼睛却灼热的疼着。

他起身径直离开了,依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殿外的那片夜色当中。

“秀……”哑叔在旁轻轻的唤我。

我微微从那片夜色之中转了眸,看向身边的哑叔,我低声开了口,“他同意了。”

哑叔朝我一笑,还是那丝属于他的满足感,“老奴方才都听到了。”

看着他满足的笑,我再也无法忍住眸中的那些涩痛与苦楚,伸手抱住了哑叔的腰,哽咽一唤,“哑叔……”

哑叔的身子一怔,抬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青丝,他的手触过的感觉让我感觉到了亲人的温情。

他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虽是带着颤抖,但也饱含了欣慰感。

“秀,别为老奴伤心了,老奴这一生也是造了无数孽障之人,早就该死了,秀身子才刚刚好,不宜过于伤心。”

我在他的怀里洒泪摇头,在他的轻抚之下声声抽泣着。

我几番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为了子亚哥哥,我不能再犹豫不绝了。

时间不等人,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那就唯有牺牲我此时此刻不愿撒手的哑叔。

我抬手抹了面上一丝泪,从哑叔的怀里抽出身来,泪眸闪闪的看着他。

“哑叔,你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或是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你拒告诉我。”

如今束手无策的我也只能为哑叔做这些了,我对他的感恩是无尽的。

哑叔看着我,转眸细细一想,笑了起来。

“听秀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馋了,突然想起了振兴楼的醉虾。”

“好,我这就让人出宫去买。”我连忙起身,欲要出去吩咐奴才之时,哑叔轻声向我道了谢,“多谢秀。”

我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哑叔之时,他努力向我挤出了笑容。

“该说谢谢的是我,哑叔请受蝶衣一拜。”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秀,使不得……”哑叔面容一怔,连忙上前两步要扶起我。

我抿唇握住了他颤抖的大手,“使得,哑叔不只把子亚哥哥抚养长大,蝶衣也是吃着哑叔做的饭菜长大的,哑叔是蝶衣与子亚哥哥的亲人,这一拜,哑叔又怎会受不起?”

“好了,秀快起来。”哑叔笑着含泪点头,手上一用力,将我扶了起来。

我紧握着哑叔的手,不再流泪,坚强的道:“哑叔好好休息,我让人去买哑叔最喜欢的振兴楼醉虾。”

他含泪点头,我毅然的转了身,迈出沉重的步子。

到了最后一天晚上,漆黑黝暗的牢房里,墙壁之上几盏油灯闪烁着的昏黄的灯光。

云先生将哑叔****成我身边奴婢的模样,然而云先生也化成了另外一名奴婢与我一同来到了宫中地牢。

“王妃,到了!”狱卒对我提醒道。

我看向牢房之中,身着血迹斑斑囚服的父亲坐在了烂草堆里,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立足在前,再见到父亲,虽然只有三日,仿佛隔了三世的遥远。

此时的父亲颓废不堪,一头白发映在昏暗的灯光下,早己不是三日前那个气势高昂,玩弄权术于幕后的弄臣。

我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了,一步一步向牢中的父亲靠近。

云先生与哑叔都离开了,只我与父亲二人,一切静的如同死寂。

“华府的书房里一副腊梅字画之下有一个机关,开启机关,便会有一条通道可以直接通往你娘亲的竹屋。”

我笑了笑,“父亲到现在还觉得她是我的娘亲?”

父亲看着我,眼中一痛,“是,她从来就是,这一生是我对不起她。”

我定定的看着他眸中的痛,一字一句开了口,“我相信娘亲一直都没有怨恨过您,若是她恨您也不会让自己疯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肯清醒过来。”

父亲淡然平静的回了我的话,“我知道,所以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去那竹屋之中探望她,我就怕她会原谅我,不再恨我。”

父亲满怀苦楚的一语,让我心底泛起尖锐的痛,他怕娘亲原谅他,只因为他的心中愧对于娘亲。

父亲一生只爱小姨,负了娘亲,也拖累了二娘,也许这就是娘亲当年将二娘带入府中,让二娘悲苦一生的报应。

“小姨过世了。”我还是称她为小姨,不知为何,在父亲的面前我依旧迈不出那道坎。

父亲不再淡然平静,取而代之的是无穷尽的沉痛。

他定定地说,“我知道,是我误了她的一生,云宏说得对,我是罪人,是我摧毁了这世间最美的两朵花。”

这就是世间最美的两朵花同时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的命运,这


状态提示:第162章--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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