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儿……”
香樟树下被一阵南风卷起一阵枯叶,枯叶袭地而起,若隐若现一个身躯倒在树下,枯叶己没过整个身躯。
我一眼便就认出了那小小身段是聪儿。
我扑了过去,双膝跪下,从枯叶之中捞起聪儿。
她此时面色苍白,口吐鲜血,胸口己被长剑穿过,血流不止。
奄奄一息间,她努力的向我睁开了双眸,却道不出一个字。
“聪儿,你别说话……你定要撑住……你会没事的……”我努力的堵着她胸口血流不止的鲜血,那股股而出的鲜血还带着她微弱的温度。
一只血手有气无力的握上了我慌乱无措的手。
我看向扯唇却道不出话来的聪儿,她努力的睁着那快要散去的瞳光的双眸,朝我费力的摇了两下头。
她在告诉我,她己经撑不下去了。
“聪儿……你不能放弃,你要撑住,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聪儿苍白的又摇了头,扯唇间胸口起伏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刻,她连眼皮也抬不起了,紧握着我的血手离开我的手,努力向天上指着。
毒辣的日头下一只血手颤抖在半空中,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血手垂下,聪儿的身子化作了一丝僵硬,连最后一丝薄弱的气息也不剩了。
血手落入枯叶之中,不再动弹。
我口中的一声聪儿还未来得及呼唤,聪儿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我的双眸怔然,无法接受聪儿这突然而来的残忍离我而去。
两侧泪水再也止不住。
“聪儿……”
哽咽中带着沉沉的痛,痛中卷起了我那内心开始澎湃的仇恨。
是谁杀了聪儿,是谁?
回到太子府中,我虽然还能保持那平常有的性情。
可关上殿门,独自一人坐在这偌大的殿中之时,我那心里痛失聪儿的情绪一刻间翻转而来。
坐在这窗间,我都不知自己坐了多久,直到身边有了一丝熟悉的脚步声。
“秀,聪儿的死讯,老奴己听从秀所交代的,让探子带信回北漠了,相信王上一定会听从秀的意思,不会薄待聪儿的亲人。”云先生低沉的声音响在我的身后。
我不语,只是轻点了头,实在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袖中的双手从我坐这窗前开始就一直紧揪着膝盖处的衣裙。
“死者己矣,秀不要过于伤心,相信聪儿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到秀如此。”
云先生的话再一次滑过我的耳间,这些我并不是不懂,只是想在心里留些时间给聪儿。
毕竟北漠之时,若没有她的陪伴,我也不知自己能否撑到现在。
她随我入战国,因不舍我,也因傲恒对她下了命令,主子有令,她不得不从,是我三翻二次令她身陷危险之中。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条报仇的道路上,我到底还要赔上多少人的性命?
良久,我开始敛回那些此时不应该有所顾念的情绪,回了头。
“先生放心,如今聪儿也死了,我只会更加振作起来,我们的身上又多了一份血海深仇。”
云先站在原地并没有说话。
我转了眸,字字道来,“先生,我想了很久,认为聪儿之死的原因有二,其一,定是聪儿在华府竹屋查到了什么?急于将实情告诉我,不慎被人发现了,让人杀害灭了口,其二,凶手是为了聪儿身上调动花舫的令牌而来。”
语毕,我重回眸看向云先生,他的面容微微出现了一丝怔然,对上我的眸光之时,他开口问道:“那聪儿临终之时可有向秀告知什么?”
我摇了头,眼前己浮现出了聪儿满身是血的一幕。
“聪儿被长剑穿心,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当时我留意了周围,根本就没有发现有搏斗的痕迹,血洒在聪儿身旁的树上,聪儿没有挣扎,很显然,凶手的那一剑,下手是又狠又准,而且凶手似乎了解聪儿平日里用剑的习惯,聪儿是左撇子,也正是因为聪儿是左撇子,还未来得及拨剑,就被长剑穿心,可见凶手下手很仓促,一招内能将聪儿毙命,定是熟悉聪儿的人,是重要的是,聪儿身上调动花舫的令牌也不见了。”
“那当秀发现时,聪儿身上除了令牌丢失,秀可还从聪儿身上找到了什么线索?”云先生的鹏皱头再次问我。
“什么也没有。”我仍是摇头,心下长叹了一声,“然而这正也是我所担心的,若是依我猜想的其二,此人是冲着令牌而来,那他想要调动花舫的令牌又要做什么?”
我与云先生纷纷陷入了沉默之中。
半响,云先生开了口,“依秀方才的猜测,莫不是花舫里的人动起了心思,想要杀掉聪儿取而代之,毕竟能够掌管令牌的人,可以凭借令牌随意调动京城各处花舫的人,依京城花舫如今的势力,也堪称是一支不小的军队,而且都是精锐人士。”
云先生的一句话让我心头一怔,眸光直直的绞向他,“先生的意思是说傲恒花舫里有奸细?”
云先生微微点了头,眸光从我眸中移开来,“现如今淮南王起兵谋反,想要夺得这战国的天下,必须面面俱到,他能安排人入太子府,洞察太子爷的一切,自然也有可能想要借助其他的势力来辅助他攻下皇城。”
云先生的猜测也并不是毫无道理,毕竟以宁玄朗的心思,定会想到战天齐在京城最忌惮的就是傲恒的几处花舫。
那日在西城,战天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