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萧雪的身体愈发的消瘦,脸色依旧苍白,就连曾经那么灵动水灵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层挥不散的阴霾。
她无声的将食盒的盖子打开,从里面掏出几个果盘摆放在墓碑之前,身体就在荒草堆上坐了下去。
这一坐就又是一天的时间,傍晚,暗色袭来,萧雪终于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她清瘦的脸庞上扬起了浅浅的笑容,对着下面的那两个人:“明年我再来看你们。”
她没有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土道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旁边,站着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人。
他身着银灰色衣服,肩上披着一个厚重的黑色外袍,隐在衣袖之中的双手交叉相握于身前,头上还遮着一黑色的遮面帷帽,就像一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粽子。
他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身体一直朝着萧雪走的方向。
许久,马车的车窗被人从里面掀起,一个白发徐徐的老者探头出来,皱着眉头:“你还要在外面站多长时间啊,起风了,快进来吧,你该回去吃药了。”
听此男人开始转身往回走,可没走两步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闻声里面的老人急忙下车,就连驾车的年轻伙子都赶了过来,围在男人身边,焦急的询问:“你没事吧?”
老人却怒道:“早就了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合走动,不适合走动!真是刚把你牵出了鬼门关你就又要冲着往里面走,早知道你一回来就这么不听话,我...我当初就应该把你留在塔尔中!不,我当初就不应该救你!”
老人刀子嘴豆腐心,一般骂着他一边还抬手抚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咳咳!咳咳咳!”男人咳嗽的弯了身子,长期藏在袖子中的手伸了出来,捂着被扯得生疼的胸口。就在这唯一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被灼烧后留下来的伤疤和口子。
那是直通阿鼻地狱的赤练岩浆留下的痕迹,带着脍市与狡诈,染着肮脏与浮夸......终于,将他的全身都焚噬了。
就这样咳嗽了一会儿的时间,男人的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停止了咳嗽。
他竭力的挺直了身板,手又重新隐了下去,声音沙哑又生涩,对着旁人只淡淡的了两个字:“走吧。”
接下来,只闻“驾!”的一声,马车缓缓的行了起来。
不多时便赶上了萧雪,然后超过她。
就在相遇时,车窗的轻帘帐被风吹了起来,露出里面正在摘帷帽的人影。
萧雪只要转头,便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