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长叹一声,挥手让站在一旁的男人离开,疲着身子又走近她,“默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就说出来给我听听吧。”
他知道既然她都敢和自己当面对质了,肯定是掌握了大量信息,这件事是瞒不住了。
“三个月前教主就暗地里和一个神秘人接触,我说的没错吧。”默冰一声冷笑:“可笑的是,我堂堂一个沧流教堂主,却仍不值得您信任,使您就算是在被人所伤后,也不肯说明此人的来历。
说到他受伤时,她的声音有一些低颤,双手不自觉的纠缠上衣角,可头颅依旧自信又倔强的仰着。
“可你还是知到了不是吗?”,一阵风吹过,沧流水上将披风解下,走近披到她的身上:“说出来吧,你所了解到的这个神秘人是什么来历?”
当他的手接触到她身子时,默冰一震,抬手就要将披风从肩膀上扯下来。可怎奈沧流水上用力握着她扯披风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没有办法,她抬眼瞪他。——难道他忘了自己的身子现在虚弱的很吗!
“天气寒冷,披着它吧。”他沙哑的声音说的温柔,眼中流露出的是疼惜,“你看,你手都冻红了。要不然就跟我进屋再说,屋里暖和。”
默冰气结,抽出手:“等会儿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进去了。”
“”沧流水上不语,眼中却有一丝失落。
忽然,她猛地抬头看他:“那个神秘人是从西域来的吧!”
“你说的不错,那确实是从西域来的。”他淡淡回应。
“西域的塔尔中人!”默冰秀眉紧皱,说到最后竟有些迟疑:“难道是那个崇尚巫术蛊术的.塔尔中人?”
“对!”沧流水上dian头,肯定了她的疑问。
就是那个传说中被重重冰峰所包围着,与世隔绝,可以通过在人体内种蛊使人活上千年之久的,神秘又诡异的塔尔中人!他们来到中原了!
“还真的是啊。这么来看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默冰深吸口气,眼中闪烁的不知是得到肯定后的喜悦,还是更深的忧虑。
忽的她又笑了,像是恍然大悟般。而沧流水上看着她的笑容,眉头紧紧皱起。
“您可真是够狠啊。一个月前就知道塔尔中人的阴谋并和他们签署了契约,如今却又要将隶属朝廷的夜狼拉来,日后两方交战,他是该帮哪方呢?还是.,被两方都抛弃,杀掉?呵,这dian您和夜狼说明了吗?”
“默冰.”他欲开口反驳,怎奈不待他说完默冰就又开口打断。
“默冰也真是糊涂了,您一心只为教中利益着想,哪还顾得上别人的死活。”说着她将披风解下,慢条斯理的将它一diandian折叠好,说的阴阳怪气:“应该说您真是明智啊。塔尔中来的人您不得罪,朝廷上也派人盯着。日后看哪方胜算大一些就帮衬哪方。反正也不会危害到您的利益,圣朝最后归谁自然您也不会在意了。”
“默冰,你知道你这是在说什么吗。”他说的一字一顿,星星怒火升上心头。
“当然。但我相信教主不是因为一句话就会给下属制罪的人。”
她冷淡地将披风还给他,双手于胸前抱拳,说还有事要先行离开了。而沧流水上手拿火红披风,合上双眼后将冰冷的空气深深吸入肺中,似是她刚刚这话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
“默冰.”他忽的开口,声音沙哑又无力。听此默冰也是顿住,只是两人都没有回头看着对方。
“如果我最后真的得不到解药退了这一身的蛊毒,最后死掉了。.那时你会怎么办?”
“我会继续扶持下任教主。”没有思考,她脱口而出,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
“教主还有什么问题吗?”默冰神色不变,又问。
“没有.,你可以走了。”
纤细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沧流水上苦笑,双手也像没有力气般低垂着,不知又在原地站了多久,他才转身走进身后红楼。
心痛吗?她没有你也可以过得很好呢。
当然不,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吗?当初她也只是谢云庭派来协助自己竖起沧流教这个大旗的,只是后来种种原因就再没有离开这里而已,自己于她无恩更无德,她对自己没有多少感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只是.”沧流水上回到屋内,坐倚在摇椅上,望着墙面上那逼真恐怖的狼皮面具,眼眸却似秋水波动。
只是啊!作为一个下属难道就不应该说些教主喜欢听的话吗?就算是说好话骗我一下也好啊。
想到这里他惨笑一声,又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袍子。
因为他刚刚竞想着让她说谎话?若是别人还能,可默冰这么一个认真又较真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说自己不认同的话呢。自从十年前认识她开始,她就从未说过一句违背自己意愿的话啊。
“教主。”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轻敲门框,将合着眼半昏半醒的他惊醒。
“进来。”
踏踏脚步声后,一个散发着恶臭味的黑色包裹被进来的男人稳稳地放在桌上,“这是明家三十六口的最后一个头颅,姓名,明天辰。年龄,十八岁,明家二当家的大儿子,闲人一个。”
他说的冷静而平静,就像是在报备集市上待价而沽的货物,而当说到’闲人一个‘时,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虐笑,像是取下这种无用之人的首级简直是污了他的手。
沧流水上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