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雪和洛奈再看到薛志山的时候,他正在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个中年郎中。
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中年郎中满脸嫌恶的甩着手,想着让他离开自己店门口。不止这样,他的口中还在骂咧着。
“没那么多钱就不要看病,这每天要死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我都好心不要银子就看病,那我这店早关门了。走走走,别跪在这里挡着了!”
薛志山还在苦苦哀求他能给开服退烧的药,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不松手。而郎中也是没见过像他这么有毅力又不知羞耻的男人,竟也开口求他。
“我也求求你快dian走吧,我这还要给人看病呢。这样吧,不说多了,你要是能凑到十文钱,你家娘子的病我都给治到底,行不?”
“我一文钱都没有啊。我求求您了,就给我开服退烧的药吧,我家夫人真的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啊。” 薛志山的眼睛红肿的厉害,眼睛深深的陷进眼眶之中,眼角耷拉着,像是好久都没有休息过了。
他抓着郎中的衣服,张着嘴还想再说什么。可当无意间瞥见不远处站着的萧雪和洛奈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跪在地上竟连呼吸都忘了。
郎中见此,挥手一斩便将他的手打下去了,扫扫衣服上的褶皱,然后赶紧转身往回返将店面关上,最后口中还骂咧了一句。
薛志山自是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一双眼睛望着萧雪那边,不可置信的说:“公主.,你怎么会来这?”
然后他的眼睛又扫向站在她身边的洛奈,眼中的疑惑更深,就连声音都在颤抖,“钟副统领,你也.”。
他说不下去了,长叹一声将头低下。
原来,纵使辞职离官,远走他乡,自己这鬼样子,还是让曾经的同僚见到了。尤其是在他们面前,双膝跪地衣衫褴褛的自己真是太可笑了。晃然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浓郁又无尽的苍凉之感。
薛志山缓缓撑起身子,由于跪的时间太久了有些椅。 可他还是弯下腰去扫了扫身上的泥土,站直后正了正衣襟。
他的头还是有些晕却,没办法,他只好再抬手敲敲自己的脑袋,晃晃头,好让自己清醒些。
他走向一直看着他的萧雪和洛奈,在走到他们跟前时拱手鞠躬,停顿三秒,然后竟又自顾自的错开他们昂首向远处走了去,没有多说一句话。
“跟上他?”萧雪眼睛望着薛志山,话却是对身旁的洛奈说的。
“嗯,看看他现在住在哪里。”
“呵,你是想看看那个叫迎花的女人住在哪里吧?”萧雪抬头看他,秀眉向上一挑,说的尖酸。
听此洛奈垂眼一瞥她,无声的叹了口气后,便迈起大步跟着薛志山向前走去,也不管萧雪是不是要跟上来。而身后白衣女子见到他这无奈的表情却得意的笑了起来,后脚也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建在水河边,用麻线穿起来的茅草搭建起来的低矮草屋。虽然四周还有好几座同样式的,不过都没有这座来的破旧,仿佛大风一刮就会被吹散似的。
萧雪和洛奈轻脚来到那个被弯曲木棍支起来的小窗户前,由于光线太暗,他们无法看清里面的全貌。只见在方寸阳光照得到的地方,刚刚回来的薛志山正在给昏死中的迎花喂水。
不知他放了什么东西在水里面,只见那碎了口子的瓷碗中水色泛黑且显得浓稠。他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勺吹吹,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水送到她嘴边,生怕洒出一滴。
而水刚喂到她的嘴里旋即便又从嘴角流出来,如此反反复复,到最后仍旧是一滴都饮不进。似是被薛志山的焦急与慌张所感染了,站在窗户前的两人也都是面色凝重。
“她活不成了。”此时萧雪的表情异常严肃,红唇微张,平静的口气却说着令人心寒的话。
她记得影曾说过,蒋琴儿把她关在杂货房的那段时间里几乎每天都会打她,不是用鞭子抽就是命人对她拳打脚踢,就连给她的饭食都是嗖的。
以前没有见过还以为是影在夸大其实,毕竟她蒋琴儿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女子,德行修养应该不会太差。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影说的却是真的了。
在萧雪眼里那虽然都算不得多大的刑法,不过对于她这么一个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弱女子来说却是致命的了。而她能撑到这个时候,确实已经不容易。
“那日我看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没有一dian意识,就跟个死人一样。如若还不能得到治疗的话,熬过今晚是难了。”洛奈眉头紧皱。
而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在向下拽他的衣角。他回头,确发现没有一个人的影子,不禁惑上心头。而在他作势要回头的时候那同样的拉扯感又来了,这次还伴着一声稚嫩的孩童声音。
“大哥哥,你能不能给我dian碎银子呢?我的奶奶生病了。”
闻着声音洛奈低头才发现,原来是一个还不到他腰际,衣着褴褛的小男孩在拽他的衣袍啊。
“大哥哥,您是好人。奶奶说好人都会帮助别人的。所以您给我dian银子吧。”他抓着洛奈衣襟的手开始轻轻椅,说话的声音稚气又让人心疼。
这时洛奈才注意到,这个小男孩的手已是又紫又肿,每根手指上面还有道道血口子,应该是在这寒冷冬天的不到保暖而冻裂了,真是惨不忍睹。
听到这两个字萧雪就笑了,不禁一丝玩味的笑意浮上她的脸颊,低头问那个男孩, “孝子,你从哪里看出这个.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