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非凡一下子顿住了手里所有的动作,先是定定的看了喻色足有三秒钟,才沉声道:“我恨他。”
说完,他起身,大步走向阳台,摸了根烟,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点燃了那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又一口,其实,他也恨自己,他想恨她的,却,怎么也恨不起,这就是命吧,是他上辈子欠了她的,所以,这辈子他才要如此的偿还欠她的债。
喻色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被子挡住了光线,视野里一片黑暗,她吸着鼻子,想着自己才没了的孩子,心情低落到极点,此时的她谁也不想见,谁也不想理。
真想把自己藏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看着蓝天看着大地,遗世而独立。
可是安静只维持了几分钟的时间,病房的门就被笃笃的敲响了,而且,一声高过一声,同时,阳台上简非凡的手机也响了。
“阿涛,什么事儿?”简非凡烦躁的皱眉问着,这个时候,他与喻色一样,只想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里去慢慢舔舐心口的伤,却,已成了奢侈。
“喻瑶跑到了楼顶,她要跳楼,喻太太来了,她求你去劝劝喻瑶。”
“我不认识那个女人。”简非凡随手就挂断了手机,喻瑶是死是活都跟他无关,那样一个三观不正的女人看着都讨厌,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遇见,否则,他觉得自己与喻瑶多相处一分种就能少活一年,理解不了那女人的思维,跟常人简直没办法比。
阿涛的电话可以挂断,可是病房的门一直被敲响他就不得不去处理了,他不想吵到喻色,冷怒的冲到门前,随手打开了门,也许是他打开的太突然,让外面一直在敲门的连香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就惯性的冲进了房间,冲了两步才堪堪站稳,顾不得还粗喘着气就急急的道:“简先生,麻烦你救救喻瑶,这个时候,估计她只会听你的话。”
“报歉喻太太,我不认识她,我妻子手术结束才没多久,需要静养,请你们家里的人不要再过来骚扰她,若是再来,别怪我简非凡不客气。”他说话也的确没有客气,这一个晚上,喻家的人折腾的还不够吗?那么有背景的人家居然做出这种小儿科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喻家的家教便可见一斑了。
连香的脸白了白,唇张了又张,半晌才低声道:“我劝过了,劝不了,若不是不得已,我也不会来麻烦简先生,你看……”
“阿涛,送喻太太回去。”简非凡不耐烦的冲着阿涛的方向吼了一句,说完,便欲关门,“除了医生和护士,这道门不许别人再碰了。”
“好的,先生。”阿涛看看简非凡悄然隐在门间的身影,眉头也皱了起来,“喻太太,不是我不帮你,我们先生不想见你女儿,他也不认识你女儿,还是请你另请高明,不要再来打搅他,也不要再来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了。”
“怎么不认识?是他把阿瑶从直升飞机里抱下来送进手术室给喻色抽血的,利用完了就不管了,果然你们这样的人是最最无情的。”连香有些恼怒,说话也就有些口不择言。
“我们怎样的人?”忽而,病房的门又开了,简非凡冷冷的问过来,语调间仿佛夹带着刀峰一样,让人就觉得他目光所到之处被狠狠的割了一下,很疼很疼。
“用过就丢的人。”连香什么也不管了,“若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简非凡,我会让你后悔的。”说完,她大步朝前走去,急切中几次险些栽倒,可简非凡冷漠的全然不理会,喻家的女人和女儿,那喻色也姓喻,不知道是谁霸占了谁的位置,所以,他不待见连香和喻瑶。
“简少,怎么……”
“你买一盒薰香送过来。”
“好的。”
简非凡进了病房,喻色睡不着,他就想着在家里的时候,那时喻色刚刚生产完,身体很差劲,整夜整夜的睡不好,他为了让她安眠试了各种东西,最后发现就只有上好的薰香既不损害她的身体,还可以肋她睡眠,只是这次他出来的急,所以没有带来,便只好让阿涛去买了。
那个香,阿涛也知道的。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墙壁灯的灯光温温淡淡的洒在每一个角角落落,喻色的头已经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长长的发铺展在枕上,如同水墨画一般牵引着他的眼不想离开她的视线,“试着睡觉,别玩手机。”小月子呢,看手机看电视看书都不好,最好是闭目养神,多休息最好了。
“龙骁的短信,他希望你能帮他去劝劝喻瑶,她在楼顶闹着呢,要跳楼。”喻色平静的叙述着龙骁短信的内容,心底无波无澜,其实喻瑶怎么样她也不在意的。
于她来说,喻瑶也不过是个才刚刚认识的仍然还算陌生人的陌生人吧。
“你想我去救她?”
“随便你。”
“嗯,那我便不去了。”他也懒着见那个女人,觉得见一次就折一次寿的感觉。
喻色疲惫的放下了手机,重新闭上了眼睛,“非凡,孩子们还好吗?”
“很好。”
“嗯。”她轻应了一声,大脑就开始自动自觉的送上她曾经与季唯衍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每一个画面都是美好的让她向往的,可惜,都是从前的场景,她跟他,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了。
“咚咚……”简短的敲门声,不高,却也不低,简非凡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阿涛,何事?”这是阿涛敲门时的招牌响声,他知道。
“简少,薰香给你,还有,我刚刚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