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见见简非凡。”季唯衍指尖点着手中的黑色水笔,望着办公桌上的照片微微笑着。
那是喻色的照片,从回来,他就一直摆在他的办公桌上了。
新加坡,他又回来了,只是,又要如年少那般全然的重新从头开始了。
喻色咬唇,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她这里,阿婆还没有同意为季唯衍解盅呢,而那个阿彪又对她虎视眈眈,这里的一切能赶在季唯衍要的时候结束吗?
若是真能结束就好了,到时,她会给季唯衍一个惊喜。
可若是不能结束呢?
让她半途而废这跑了半个多月的努力,她真是有些不舍得。
那不是前面的努力全都化成了泡影,白忙活了吗?
不,她真的不乐意。
可是,若到时她回不去,一切就要穿帮了。
她要告诉季唯衍吗?
什么都是未知的,她什么也不确定,她其实更想给他一个惊喜。
一瞬间的心思百转,她盈盈笑开,“好,你出发前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走一步看一步,也许到时候就什么都解决了。
春暖花开,她等的就是那样的一天。
“在忙什么?”听她答应了,季唯衍的心情愉悦了起来,他,目的只有一个,他要与简非凡谈判,既然无法把喻色交给简非凡,那便把她要到自己的手上,他现在还无法把她带到母亲的面前,可总有一天,她要与他并肩而立的站在母亲面前成为季家的一员的,想到那样的一天,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插花。”她轻声语,可是眼里手里连半支花都没有,完了,她又撒谎了,可她没办法。
“什么花?拍张照片发给我。”季唯衍轻润的嗓音如春雨润物,若是平时,喻色听着绝对会很舒心,可是此时此刻,她听着却只觉得是魔音,这可怎么办?她拿什么照片发给他?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没有半支鲜花,只有雪花,还是残了的雪,残雪一点也不好看,与初下的雪根本没办法比呢。
喻色懒洋洋的往背后的椅背上一靠,正要说话,可是破旧的椅子却发出了沉重的一声“吱呀”,这声音太响,响得让手机彼端的男人一怔,“怎么坐在门前?你房间的门是不是要修一修了?是不是晓衍推门进来了?那小坏蛋最近联合着晓越和晓美一起不接我的电话,然后你也不打一个,怎么,对我有怨气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好,季唯衍季先生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甚至少了他语气中惯常带着的冷意。
喻色鼻子酸了,孩子们那样冷落他其实是她的主意,她的房门应该也没有坏吧,更不会这样‘吱呀’作响,她只是不在那里罢了,“没,我在阳台呢,前两年买的藤椅有些旧了,正怨我压着它哼哼着呢,你怎么会以为是门在叫呢。”她就笑,真喜欢与他这样的聊天,虽然看不见彼此,可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满足了。
阿染,他才是她心里最深处的盅。
“懒猫。”小县小公寓里的相处,他也在悄然的改变,甚至于也会逗一逗她了,想象着电话彼端那小女人脸蛋悄悄泛红的模样,便禁不住的心旌神摇,可也不过是这片刻间,他全身都紧绷了起来,身体里涌出了一股子的巨痛,让他随后出口的声音喑哑而模糊,“别吹多了风。”
“知道啦,大妈。”她嗔怒般的回过去,可心里却更多甜蜜。
“色……”他听着她的称呼,想着她娇软的身体,那种痛越发的汹涌,可他不想见阮菲菲,即便那女人跟来了新加坡,他也不想见,许山说请教了一下盅婆,只要他多与阮菲菲接触,那种痛多少会在发作的时候减弱些。
可那又怎么样呢?
只是减弱不能消除。
那他宁愿忍受也不见那个该死的女人。
听着他沙哑的柔唤,喻色就觉得她如今为他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她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
“什么?”
“你很喜欢那幢别墅,是不是?”他轻声问,心底里正计划安排着她和他的未来,她和他曾经的婚房早就被三个小朋友和简非凡给占了去,如今,他要一切从头再来一次了。
“是的。”她抿唇,觉得他问得越多,她和他的未来也就越完美,可是,他们以后要怎么办呢?
简非凡似乎还是不想跟她离婚,即便是知道她和季唯衍在一起也不想离。
而她,还有三个宝贝,那哪一个她都舍不下,可是季唯衍却是单身的,他们两个的身份,是她先配不上他的,按照常人的理解和眼光,若她以后真的跟了他,一定会遭到世人的白眼的,更何况,她现在连离个婚都有些难。
“什么都交给我,不要多想,嗯?”
这是他说过的最动听的话了,她心底仿佛被春风拂过一般,刹那间春暖花开,极美,“好。”他是男人,他理应为她打算好一切,她是小女人,就该享受他给予她的最美。
喜欢他。
更爱他。
“阿染,你会把我宠坏的。”
“那就乖乖的让我宠,让我看看被宠坏的色是个什么样子的?”
“就那个样子呗,老样子。”
“老样子更好,我喜欢。”季唯衍说着时,甚至在脑补的回忆起他初初在医院的病房里睁开眼睛时看到的那个正在为她擦身的女孩的一张惊慌的脸,那时的她青涩干净,也是那一眼,他从此心里便有了一个她。
如今想来,与其说是她救了他,不如说是她拯救了他的灵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