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被塞进轿车的后座之后,左右分别坐上来两名护卫,把凌阳夹在中间,两支乌黑的枪口,遥遥指向凌阳的身体,以防凌阳突然跳车逃窜。
眼见凌阳乘坐的奔驰轿车转出自己的视线,甜宝并没有乖乖随郑海森回到酒店里,而是执拗的摆弄着手指,气鼓鼓道:“我不要回去,我就在这里等我老爸回来!”
郑海森苦劝无果,只好眼神求助凌楚。
凌楚似乎没有一点担心,淡淡道:“你先进去吧,我陪宝儿在外面玩儿一会,不会走远的。”
郑海森无法,只好只身走进酒店大厅,却不肯回去房间,只是隔着大厅的玻璃,注意着凌楚和甜宝的一举一动。
甜宝见郑海森离开,低声道:“我老爸刚才在枯草坪那边走过来的时候,好像在地上扔了什么东西,咱们过去看看。”
凌楚闻言,想要径直走过去寻觅,却被甜宝一把拉住衣袖,从地上捏起一个雪团,突然打在凌楚身上,咯咯笑着朝凌阳来时的灌木丛跑去:“你来抓我呀!”
凌楚一愣,随即明白了甜宝的意图,眼角的余光,朝玻璃窗内盯住这边的郑海森一扫,俯身团出一个雪球,笑骂着追打甜宝而去。
郑海森在大厅里看得分明,叹息道:“钱护卫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领,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傻媳妇,生出这样一个呆女儿来。”于是不再以为二人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返身回到房间里静等消息去了。
甜宝和凌楚你追我赶,眼光却始终在枯黄的草地上巡梭。甜宝眼尖,见到趴伏在地面上的野牛草从里,安静的躺着被揉成一团的纸币,转头望了望正朝楼上走去的郑海森,这才放心的捡了起来。
自从欧洲经济联盟体系成立以后,法国的货币法郎,早已经被流通的欧元所取代。只是在法国南部的一些城镇里,还依旧保留着法郎的使用。这种货币并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失去购买力。
有些不法之徒,看准了欧元和法郎之间汇率浮动的空子,依旧大量兑换到手,低价在黑市上出售,在亚洲和南美的一些发展中国家,法郎依旧可以流通,而且兑换的汇率差价,一度不低。
甜宝捡起的这张法郎,纸币上被凌阳用指甲划出了一个地址,正是罗图和楚婉仪的落脚处。
小白并没有依言离开,而是一直躲在远处观望。此刻隔着稀疏的灌木丛,见到甜宝的身影,喜出望外的吹了一声口哨,甜宝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小白躲在一座抽象派雕像的后面,朝甜宝招了招手,甜宝便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身后还跟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凌楚,手里拿着一个冰凉的雪团,和甜宝一前一后朝小白所在的位置跑去。
小白一把将甜宝抱在怀里,在甜宝的脸蛋上贴了几下,抬眼看见凌楚楚楚动人的脸颊后,登时惊呆了:“楚,楚,嫂子,您什么时候偷跑出来了?哪来的这样一身衣服?”
甜宝咯咯笑着,把手里展开的法郎,拿在小白面前:“你知道罗叔叔在哪儿对不对?婉儿阿姨也和你们在一起吧?看,这是我老爸留给我的零花钱!”
小白接过纸币,看到上面划出了痕迹,正是自己一行人的落脚处,抱着甜宝转身就走,招呼凌楚道:“快,嫂子,咱们打车走!”
凌楚的长相,本来和楚婉仪只是有**分的相似,因为凌楚模拟出甜宝制造出幻境里面的人物,身上多处一股江南女子特有的柔顺温婉,同楚婉仪的精干白领气质截然不同。
情急之下,小白也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细微的气质差别,还以为是楚婉仪放心不下,也偷偷潜出来寻觅凌阳的踪迹,一时把凌楚完全当成了楚婉仪。三个人乘坐一辆出租车,在闹市区下车,步行一段路程,分别转乘一辆公交车和一趟短途地铁后,才又找到一辆出租车,直接来到了位于远郊的一间民居。
这间民房是罗图找到地头蛇高价租下来的,里面床铺桌椅,锅碗瓢盆一应俱全,难得的是地处偏僻,周围没有任何工厂和国营单位,只有一个小小的变电所,周围的居民,大多是变电所的职工家属搬进市区后,出租的民房,流动人口很多,即使出现了陌生的面孔,也不会显得特别突兀。
楚婉仪洗干净床单枕巾,晾在院子里的一根铁丝上,正敲打着被冻硬床单上的冰霜,见到小白抱着甜宝进入院子里,又惊又喜的飞奔过去,一把将甜宝抢到自己怀里,雨点般吻在甜宝娇嫩的脸颊上。
小白却完全惊呆了。
小白看了看楚婉仪,又转头看了看站在院门口的凌楚,用力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赶紧把眼睛紧紧闭住,不住叨念着:“如梦亦如电,似真亦似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最近一定是太累了,才会出现幻觉,马迷马迷哄,妖孽快快现出真身!”
小白猛然张开眼睛,见到楚婉仪呆呆的望向自己身后,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回头一望,凌楚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好奇的打量着和自己身段长相明显是双胞胎姐妹的楚婉仪,就连两个女人睫毛抖动的频率,几乎都一模一样。
“罗队!罗队你快出来呀罗队!外面闹鬼了罗队!”
在小白杀猪般的叫喊中,罗图端着装满蜂窝煤的小铁锹,掀开厚厚的棉布门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罗图喜悦的目光,堪堪从楚婉仪怀里的甜宝脸上掠过,正好定格在凌楚身上。以罗图的一贯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