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很奇怪。
婉儿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眼皮从前天开始就一个劲地跳个不停,心里也慢慢滋生出些许不安。
李慕云还是一如既往地过来,但来得越来越晚。
一次,婉儿随口问了句,是不是近来军中事忙,谁知李慕云蓦地站起来就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持家打理好王府就行。
虽然李慕云用的还是平时的语气,但婉儿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
直到有一天,推门而入的不再是那道硬挺的身影。
婉儿望了望走进来的燕青身后,不由一问,“王爷呢?他是突然有事,叫你来告诉我会晚点来吗?”
燕青一扫眼中涩意,强笑道,“是的王妃,王爷说军中忙得不得了,所以特意吩咐人过来告知咱们,今夜可能不会回府了。让王妃早生歇息,莫等王爷了。”
婉儿失望地点点头。
这一夜,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睡得最不踏实的一夜。
睡梦中,出现了很多似曾相识的片段,有的是发生过的,有的是见也没见过的,临了,她突然梦起了前段时间在大街上的偶遇,那个与荆阳百姓很不一样的白面相士,他说她印堂发黑,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她现在一切都很好啊,为什么她会突然将这件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放在了心上?
被那句‘血光之灾’吓醒后,她便再也没有睡意。
望了眼屋内,燕青也不在,估摸着是去茅房了应该,于是她着了件衣衫披着就出了房门。
连着几天,她都没有出来透透气,即便是晚上,有点冷,她还是百无聊赖地出来了。
她走在挂着灯笼的长廊下,外头的平地上是管家和一帮巡夜的下人,看上去是管家在分配今晚的站岗和巡逻。
管家完事后,瞧见廊下的她,恭敬地走了过来。
“敢问王妃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燕青那丫头怎么不在?她就让您单薄成这样,大晚上一个人在府里乱走?这要是冻病了怎么得了!”管家蹙着眉,大有要重新教育一下燕青的意思。
婉儿连忙称,“不关她的事,是我想出来走走,她刚巧不在,我就没和她打招呼,你放心,我就随便走走,一会儿就回去了。”
“那好吧,一会儿王妃您要是有需要,就喊个人找我,我随时待命。”
婉儿笑了笑,“恩。”待管家正要走时,她突然又喊住他,“欸,对了,王爷可曾回来?”
“王爷?”管家一时顿疑,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没说话,只是摇头表示。
在管家停顿的那个瞬间,婉儿心头抽了一下,她已然知晓答案,于是不再难为管家,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管家好像察觉到自己的失察,但是他已不便再说什么,于是转身离了。
婉儿突然就没了再散步的必要,她的胸口正闷得难受,肩头上的衣服裹了再裹都再也感觉不到暖意。
一步一顿地回去后,就见燕青扑了上来,激动地问她去了哪里,当双手触及到她时,她身上正冰得吓人。
“王妃您身上怎么那么冰啊,是不是冻着了?有没有不舒服?您别吓我啊。”
婉儿被她拉进了屋中,原本下雪才会点的炭,现在就给她点上了。
不一会儿屋里暖和了,婉儿的身上也不再冰冷,但是她的心里却一点也没有暖和起来。
到了第二天,她果不其然的病了。
李慕云白天忙完后回来,才得知她病了的事情,立马烟急火燎地过来看她,就跟一样紧张她。
“你怎么样了?烧退了没?药吃了没?”李慕云分别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和自己的额头,然后发现她盖得被子不行,遂又吩咐人再拿几床被褥过来,又召来大夫,亲自询问了病况,再让大夫在他面前再看诊了一次,才稍稍安心坐了在了床边。
经他好一顿折腾后,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里的空气也终于开始流通,婉儿就躺在床上,了无生气地看着他。
李慕云握起她的一只手在掌心,嗔备道,“你看你都那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是想让我担心死吗?”
婉儿就这么看着他,心里明明有很多回答他的话,但最后还是变成了那句,“昨晚,你去了南厢吗?”
李慕云惊愕地看着她,一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的表情,然后不自然地重新握了握她的手,低眉下去,似在整理思绪,然后开口言道,“嗯,”他没有否认,“想知道原因吗?”他觉得事已至此,继续瞒下去可能婉儿又会胡思乱想,也罢,就告诉她吧。
婉儿点点头,继续聆听。
李慕云问她,还记得不久之前的那晚,她偷看的那封信吗?
婉儿当然记得,于是再一次点头。
李慕云说,那信是皇后寄来的,想必前面的内容她都看到了,之所以当时他撕了那信就是为了不让她看到后面的内容,那信的后面写的就是傅轻雅的事。
婉儿这才恍悟,原来当初在门口偷听到京城有人过来,竟指的就是她啊,因为事出突然,她险些忘记了这事。
而后就听李慕云说起了他跟傅轻雅的事,也就是三年多以前,她还在昏迷的那段时间,他错将傅轻雅当成是她,跟她行了好,没想到她竟因此怀了孩子。
傅轻雅本就跟外表不同,是个性子十分倔强,对人对事又异常执着的人。
身为名门闺秀,未婚先有了孕,被家人逼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硬是没说,然后家里当她是丑闻,将她驱逐。
事